翌日,刘翠出门前为全绩备了一身青衫,叮嘱他去见一见全秀春。全绩满口答应,但再次醒来已是午后。
“呼,却是人不能闲,懒散了。”
全绩坐在床上醒了片刻,起身梳洗换衣,出了院门。
青绦方巾冠,从此不白身。
傍晚时分,全绩到了全秀春的酒楼,一进门便见一身红祆的全秀春满脸不喜的看着他。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晌午做了一桌子菜,全部都浪费了,快,银钱赔来。”全秀春轻捶全绩的后背,笑骂家弟。
“这几日确实是累了,一觉睡了个中午,姐夫人呢?”全绩讪笑摆手道。
“别动,且让我看看你,你这一天是怎么弄的?又瘦了这么多,以后哪家娘子愿许你?”全秀春别了全绩一眼,责怪弟弟不爱惜身体。
“自有人许,你不必担心,我问你话呢,怎么没见姐夫?”
“怎么他身上有宝呀,非要见他不可,他和二郎去荣王府新宅了。”全秀春不明白这些男人为什么都喜欢看那些没有建成的砖墙瓦片,能有什么成就感?
“何处?某也去看看。”一品荣王府,半步皇家院,赵官家落脚绍兴行在,谁人不想看上一眼。
“城西。喂,待会儿早些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全秀春话音未落,全绩已经出了门。
“再说再说,我先走了,过年多备些肉脯,我要带去湖州吃。”
“你这么大的官,还缺一口吃的?”
“缺,你弟弟我还想青史留名呢。”
“哼,只知要,也没见你给我买了个什么,白疼你一场了。”
“日后买,想要什么买什么。好了好了,走了,姐。”
继,全绩快步赶去了城西荣王府。
朱门高墙跃然入眼,镇宅石狮威武霸气,来往者皆是军卒,镶金匾额乃当今官家亲手所书,荣耀门庭伊始在此。
“王府重地,闲人免进。”这是军卒全部是临安府来的禁军,银盔亮甲,姿态伟岸,语气也十分自傲。
“某是赵二的家兄,想去院中逛一逛,望诸位通融。”全绩拱手回应。
“且在此地等候,某去通禀荣王。”军卒神情一丝不苟,转身大步入院。
半刻左右,庭院传来了声音。
“可是五哥回来了?”赵与芮一脸欣喜的跑向院门。
“二郎。”全绩笑意点头。
“五哥你总算是回来了,舅父说你月前就回来,怎么拖到了现在?”一身华服的赵与芮未改秉性,还是与全绩十分亲近。
“有些杂事,走,进去看看。”全绩派了派赵与芮的肩膀,这二郎数年未见又胖了些许。
“好,陈实姐夫也在,这园子没话说,你进去看过就知道,唯一的缺点就是那池子,五哥你说养……”赵与芮一路喋喋不休,直至二人消失在长廊外。
是夜,三人返回酒楼,全绩拜会过全蓉后,又与赵与芮在雅间交谈。
“二郎,大郎如今登基,与以前截然不同,你也要好生自养脾性,不可生了贫欲,以免日后让大郎难做。”全绩饮了一口茶水,郑重叮嘱道。
“五哥放心,某你还不知道吗?某不是那贪心的人,如今这日子已是万般好,某知足的很。”赵二毕竟在临安府待过一段日子,也明白全绩的话外之意,赵大的天下他乐见其成,兄弟情谊永世不改。
“嗯,五哥明白,那你从临安府回来,史相有没有说什么?”赵竑这一退,赵昀在明面上再无政敌,但皇帝和丞相的争斗才刚刚开始,史弥远是个把控欲极强的人,而赵昀口虽默然,但心中也极有主见,二者的性恪是针尖对麦芒,只要过了这段甜蜜期,只怕很难兼容。
“未曾,史相只是派人送来了些银两,不过兄长却有书信交给五哥。”赵与芮一脸严肃的说道。
“圣旨,还是家书?”全绩立即起身,他对赵昀的态度转变极大,这种转变是对皇权的敬畏,亦或说全绩在刻意保持这段距离,以免到时候心理落差太大,一时接受不了。毕竟赵大已经不是赵大了,他是大宋之主赵昀。
“五哥,不必如此,他不会怪五哥的。”
“无事,念。”
全绩抱拳拱手静待之。
赵与芮无奈只得展信一读:“吾兄安好,见字如晤,今某已临极,各方妥当,某知帝位责任重大,自当勤国事,通政令,以致百姓安居,家国昌盛,驱外虏于塞外,立威诸国之上。
另,京湖之事某本想让兄长着手,但兄长在京湖立足不稳,某只恐误了家国大事,故而将兄长调回江浙,以资日后升迁之便。
吾兄且谨记愚弟之言,入得湖州,除务政事之外,严防赵竑异动,若其安稳,自是一世富贵,倘若其心存有异,请兄长务必查之,一旦事情紧急,兄长便宜行事,湖州军马皆可调动,无法挽回之际可立斩赵竑,愚弟为兄长善后。”
赵昀这三年受了赵竑不少欺压,仍旧不放心他顺服,于是立了这特旨,给了全绩先斩后奏之权。
“臣领旨。”全绩对赵与芮一拜,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