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猫儿坎之后,高笙书一行日夜兼程,很快就来到了云州城。大元帅的中军行辕设在定州,可芳茹和曹文君她们的住处在云州,所以,他准备送她们两位顺道到道刊商社。
由于是六匹马拉着的亲王车乘,还有2000余名甲胄鲜明的京畿营将士护卫,云州守城的将士哪敢怠慢,慌不迭地打开城门,恭迎高笙书一行进城,并早有人赶去禀报郡守去了。
高笙书的车乘不急不徐地走在云州城内的街道上,此时正是正午时光,车外暖阳高照。他便打开车帘,边享受温暖的是同时,也看起了道旁的风景。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只听那人高呼着要靠近车乘。高笙书抬头一看,赶紧叫道:
“中天,快快停车,放童铁憨过来,看样子他肯定有急事。”
待童铁憨来到车前,却见他满脸菜色,衣衫褴褛,与往日在军中威武神勇大不相同。高笙书急问:
“铁憨,你怎么这个样子了?”
童铁憨气喘吁吁地说:
“大司马,快,快去救人,不然就来不及啦?”
高笙书一头雾水:
“谁?那里救人?”
“是程掌柜,他已被绑到刑场,午时三刻一到,就要开刀问斩……”
“啊?怎么回事?”
高笙书大惊失色,正想继续问下去,却见车内伸出一条胳膊,拉着童铁憨坐在了车夫边上。原来是芳茹,她一听程道刊有难,心里就急了,拉着童铁憨上了车乘,大声说:
“快,快带咱们去刑场!”
车夫哪敢怠慢,赶紧挥着马鞭,根据童铁憨的指点疾驰,旁边的卫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赶紧策马紧跟。
不一会,车乘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却见这里人头攒动,一众百姓正人挤人地准备看热闹,可是看到维持秩序将士们一脸肃杀,持着刀械恶狠狠的样子,他们也不敢太过于张狂造次,只围着高台呐喊笑骂。
高笙书的车乘一时冲不过人群,眼见不远处的高台上,程道刊双目紧闭跪在那里,口中被绑了一根棍子,让他不能说话,身旁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正等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立刻将程道刊斩首。
高笙书正急得手足无措之际,又听得高台上传来一声:
“午时三刻已到,将人犯开刀问斩!”
又见一枚令牌飞到程道刊身边,刽子手端起一碗酒,喝了一口,对着手中的鬼头大刀喷了过去,然后又缓缓地把鬼头大刀举了起来。高笙书口中大喊: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那!!”
可是,虽然他身为当场的笙亲王,又是统领边关大军的征讨大元帅,但他的声音湮没在人群的人声鼎沸之中,又有谁能在意他的呼喊呢?
眼见程道刊就要身首异处,高笙书顿时欲哭无泪。
可是,正在此时,却见车内飞出一块小小的物事,正好击在刽子手的手臂上。只听得“咣”的一声,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大刀落在了台上。
那刽子手愣了一下,正欲俯身拿起大刀,又见台下车内跳出一人,几个纵跃,已经跳上了高台,然后飞起一脚,踢翻了刽子手。
顿时,高台上下负责警戒的将士们立刻呼喊着“劫法场了”,纷纷举着刀枪围了上来。
这时,高笙书已在童铁憨和楚中天的帮助下,挤过人群,来到高台上,站在了程道刊身边。那些将士中却有几人认得他,犹豫了一下,纷纷立在原地不动,还有人喊道:
“他是大司马,他是魏将军……”
那监斩官眼见情形混乱,也冲上前来,他一见是高笙书,也愣了一下,赶紧躬身致礼,说:
“末将杨乘肖拜见大司马!”
高笙书一见此人是军中负责军纪监察的校尉,便问:
“这位程掌柜到底犯了何罪,你们要将他开刀问斩?”
杨乘肖说:
“这位人犯程道刊,本是负责我军后勤粮草供应的七品小吏,前些日子耽误了大军的粮草供应,赵大人同秦监军亲自审问之后,认为证据确凿,所以今日在此开刀问斩,以儆效尤。”
高笙书一听,知道其中定有蹊跷,便说:
“杨校尉,本帅……本将令你暂且刀下留人,待本将查清原委以后,再做处置,听令吧。”
杨乘肖虽知眼前此人曾是原来大元帅跟前的红人,可是,此时大元帅已死,他对这个将令不禁有些犹豫。
正在此时,一个穿着紫色袍服的人走进了人群,操着公鸭子的嗓音对着杨乘肖喝到:
“该死的奴才,还不快快将劫法场的贼人拿下!”
杨乘肖哪敢造次,对着来人躬身道:
“监军大人,此乃军中大司马魏笙书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