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天高笙书参加丹宇的国葬之后,立刻准备回府,他要抓紧奔赴边关。可是,他刚到陵园的口子上,有位小黄门叫住了他,说圣上有旨,让他立刻进宫。
他不敢怠慢,回韩国公府换了一套衣裳,赶到宫中觐见。郭涛然一见他过来,就格外地客气,殷勤地替他掸去大氅上的几片雪花,神色有些凄惨,说:
“殿下,你总算来了,圣上一大早就在念叨,他说自己不去参加礼亲王的葬礼,不是忌讳什么,而是无法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种悲怆,几年前,太子殿下去世,现在,他十分喜爱的丹宇殿下又走了,哎……”
高笙书虽与他并不十分相熟,但也清楚他是皇宫大内总管,所以,他也客气地说:
“是啊,郭公公是陪伴圣上时光最多的人,圣上的喜怒哀乐你是最清楚的,今后我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公公呢。”
“殿下这么说,奴才实不敢当,殿下青春年少,又兼才气过人,手握雄兵,坐镇边关,将来前程未可限量,如果有需要老奴为殿下伺候的地方,殿下只管吩咐便是。”
什么什么,咱现在已经是当朝亲王,哪里还有更好的前程,莫非这家伙暗示咱今后要坐龙椅?这可是谋逆啊,这话岂能随便说的,是不是这个老家伙故意要抓咱的辫子?
“郭公公过奖了,我现在位极人臣,有些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哦。”
郭涛然轻轻对着自己掌嘴,说:
“老奴多言,老奴知罪,请殿下恕罪,老奴今后决不乱说。”
郭涛然带着高笙书边走边说,来到西暖阁,只见景德帝正在那里呆坐。高笙书赶紧跪地致礼,说:
“吾皇万岁万万岁,臣高笙书觐见!”
景德帝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浑浊,说:
“嗯,你来了?平身吧。”
然后,他又对郭涛然说:
“你先退下吧,朕同笙亲王有话要说。”
郭涛然心中虽有不愿,但面上仍然非常恭敬地欣然离开。
“书儿,你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吗?”
高笙书一愣,自己从前世穿越而来,怎么会知晓这魏家三公子,不,现在应该是皇子的生辰八字?
不过,总算他能随机应变,就根据自己的的大概情况,报了一个生辰八字。
“唔,你比澄阳还小了两个月,在朕的儿子中排起来,你应该是老七。”
“陛下……”
“怎么还称陛下,你在朕面前为何如此拘谨?”
啊哈,如今咱是皇子了,只是咱一时还不习惯叫他为老爹,不过,咱今后想掌握军权还得靠他,那就便宜他吧。
“父皇,儿臣感恩父皇怜爱。”
“老七,朕虽然贵为天子,但最重人伦天理,总是希望咱们高家的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举家和睦。朕与你娘一往情深,前些年一直在找你娘,可是这二十年来杳无音讯。直到上回听左翎羽说,你娘已经去世。哎,真是天妒红颜啊,这些日子,朕心里一直很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大概也是朕与你娘的命数吧……
“哎,不说这些了。现在,你终于回到了咱们高家,也算了了朕的一桩心事。你从小在魏家长大,也算是将门虎子,文武兼修,现在成了咱们大梁国的中流砥柱,朕很欣慰。眼下,你马上要奔赴边关,可有什么话要同朕说?”
哈哈,咱要同你这个皇帝老儿说的话多了去了,你现在是越来越昏庸,重用澄如这个大坏蛋,以至于满朝文武都以他马首是瞻,可是,这些事咱现在能同你说吗?嗯,对了,咱现在突然成了笙亲王,肯定已成澄如的眼中钉,咱何不来个将计就计,说不定还能歪打正着呢。
“父皇,儿臣此次回京的时候,还只是行军大司马,所以只带了数十人护卫。现在,儿臣突然成了笙亲王,回边关路途遥远,父皇能否调拨将士一路护送?还有,父皇让辅国将军到定州宣旨,也是一路同行。不是儿臣胆小,实在是儿臣责任重大……”
“嗯,言之有理,老七现在是亲王了,当然要有亲王的仪仗,不过,现在已是也来不及给你征召府兵,朕让京畿营派两千人跟着你回定州吧。”
“儿臣叩谢父皇。”
“罢了,咱们父子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自从你对弈击败后楚国高手,又在朝堂让那木卓珲铩羽而归,朕一直看在眼里,你的才华非常人可比,更兼能触类旁通,让人防不胜防。你此去边关,一定能捷报频传,铁蹄踏破蛮夷王庭,消除兵患,让西北百姓永享安宁。”
“儿臣明白,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期许,蛮夷不破,绝不回京!”
“好好好,朕还有一事要托付你。”
景德帝说着,起身从案上拿了一个不大的锦匣,说:
“这里有朕的一道密旨,你现在不能翻看,今后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