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秦公公正是监军秦无术,作为皇宫大内监之一,他知道高成这个过气皇亲在朝中没什么势力,这个辅国将军也是不高的爵位,所以,他平常也不怎么把高成放在眼里。
高成见他仍然目中无人,心中不忿,冷冷一笑,说:
“本来咱要到中军大营传旨,可为了解决眼前这场官司,咱也只能事急从权,来人,本钦差要宣读陛下的旨意!”
旁边一个随从赶紧捧过一卷上有银色双龙的绢布,递给了高成。高成缓缓打开绢布,看着高笙书高喊:
“高笙书接旨。”
高笙书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跪在高台上叩首,口中喊道:
“臣高笙书接旨!”
秦无术与杨乘肖见状,也赶紧跪下,一旁的将士也纷纷跪在了高成周围。只听得高成高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意,授笙亲王高笙书为征讨柔然国大元帅,并赐天子尚方宝剑,代朕指挥将士,攻城夺寨,誓破柔然。边关诸州郡和军中各部,均归高笙书节制,不得有误。钦此。”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高笙书从高成手中接过绢布,缓缓起身,冷冷地看着秦无术和杨乘肖。杨乘肖赶紧向高笙书叩首:
“末将杨乘肖拜见大元帅,适才如有唐突之处,拜请元帅海涵。”
然后,他又马上转身,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喝道:
“你们快快放了采办专员程掌柜,不得有误!”
高笙书却摆了摆手,杨乘肖正感诧异,高笙书说:
“且慢,适才秦公公说的对,虽然本王是征讨大元帅,但也不能因为本王的任性而坏了国家的律例。既然这位程掌柜延误大军粮草供应,已经过赵大人和秦公公会审,那本帅就不能随便放了他。杨乘肖,本帅命你先将程掌柜关在你部,任何人不得探视,这起案件本帅要好好过问。”
然后,他又看着秦无术,说:
“秦公公,你身为监军,你同意本帅的意见吗?”
虽然澄如向边关发了密函,说高笙书将担任征讨大元帅,可是那封密函却在赵友林手中,赵有林不知道为什么没把这消息告诉秦无术,所以,秦无术并不知晓“魏笙书”怎么突然变成了高笙书,又成了笙亲王,还接替丹宇担任了征讨大元帅,此时他简直惊掉了下巴。
总算他反应还比较机敏,立刻马上转成一副笑脸,说:
“恭喜大元帅,既是大元帅要问话,岂有不可之理,洒家只是个监军,并不干涉具体军令。”
高笙书见秦无术眨眼间像变了一个人,心中暗骂,但他也无暇多计较,问道:
“今日处决七品粮草采办专员如此大事,怎么不见赵大人啊?”
“赵大人今日偶染小恙,所以只好由洒家勉为其难喽。大元帅,咱们是不是立刻到中军行辕,将圣上的旨意告知全体将士?”
“是的,事不宜迟,那蛮夷一直对咱们虎视眈眈,本帅早一日上任,就可以早一日作出部署,不让那蛮夷有隙可乘。”
他回头对楚中天道:
“你立刻先赶往定州,让各营指挥使和众位将军集中在中军行辕等待本帅,本帅随后就到!”
然后,他又把芳茹叫到跟前,对秦无术说:
“这是本王妃子芳茹,如有冒犯之处,还请秦公公海涵。”
秦无术虽是内廷,那些亲王也不能拿他怎样,但他眼见高笙书连升数级,心中也是暗暗惊奇,此时哪里还敢多说。他笑呵呵地说:
“大元帅的娘子巾帼不让须眉,武艺如此高强,洒家佩服佩服。”
由于他要急着赶往定州,于是,他让芳茹和曹文君先回道刊商社,并交代她们不可误了军粮采购,然后自己拉着童铁憨上了车,与高成一起,在京畿营将士的护卫下,直奔定州城而去。
刚上车,高笙书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童铁憨,本帅离开定州才几天,你为何就变得如此狼狈?”
童铁憨以头撞击车上地板,嚎啕大哭,似有万分委屈。高笙书心中诧异,说:
“童铁憨,你是一个带头冲锋陷阵,不畏箭矢的硬汉,怎么一见面就要痛哭流涕,也不怕高将军笑话?”
高成年岁较长,早年曾在景德帝争夺皇位时站过队,后来因为站队错了,景德帝即位后就被关进宗人府。他在宗人府十数年,几经反思,对人性险恶颇有见识,现在重获自由,虽把权欲之念都看淡了,但官场宫斗的套路他都洞察秋毫。所以,他边说:
“小伙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有什么冤屈,今日但说无妨,或许老夫可以帮你指点一二。”
“对,高将军德高望重,见多识广,又同本帅交情深厚,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童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