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男人,脸色愈发阴沉,森冷的目光中潜藏着忧郁。
他起身,捻起桌上的檀木珠子,在女人头上轻揉片刻,大步往院外去!
待男人离去,桃儿将乐修抱走,陈子桑躺在床榻上,望着红帐,思绪纷乱。
如今西凌局势稳定下来,她又不打算回青阳县,开医馆的这件事,也该行动了。
自己是女子,考的是最低级别医师,那就先找一处小的位置,给一些深闺夫人和闺阁女儿看病,然后,准备来年秋天考核。
这样一来,公西景明也应该无话可说!
屋内空荡,珠帘轻摇,尽管有熊熊的炭火,但陈子桑身下的床榻仍是一片冰冷,寒寂。
她秀目流转,环顾四周,这院子的改造也得进行。
否则来年冬天,又得冷的发抖。
就这么一想,来年的事还真不少!
陡然间,她觉得自己又是一个鲜活的人了!
这才是过生活,在平静中充忙起来。
就这样想着,她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暖笑。
含德殿 偏殿
黄昏后,宦官和宫女们带着西凌年幼的新王离开了!
公西景明才侧身从雕花屏风后走出。
苏祈安面色迟疑了一下,赶紧上前几步躬身行礼:
“公子!”
公西景明站在殿上,吊着眉梢,盯着苏祈安良久,才踱步至窗楞处停下,背对着他道:
“如今虽局势已定,只是祈安,朝堂那些重臣拿性命要挟终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便会树敌过多。”
苏祈安一袭白衣,如清辉洒在白玉上,神色复杂,平静的开口道:
“那公子的意思是……”
公子聪慧,一定是有了万全之策,语罢,他只是静静的等着。
“唯有利益和血脉,我们才能高枕无忧!我的名声不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和司马大将军家的次女联姻!”
苏祈安身影突然虚浮,面色僵了许久。半晌,他才定住心神,行礼道:
“家中夫人刚产下麟儿,若此时便……属下觉得有些不妥!其实,叶竹比属下更……更合适。”
公西景明挑眉,寻了靠墙的金丝楠木榻坐下,倚着榻,仰头微眯着眼,耐心道:
“叶竹性格过于刚直,不如祈安你龙章凤姿,皎如辉月!不知……你可愿意?”
最后这一句,他拖长声音,有了明显的压迫感。
苏祈安自然知道,要稳住如今的局势,将朝中重臣利益死死和他们捆在一起,确实更可靠。
可萱儿等了他那么多年,自己有何颜面将这话说出口?
而且听说,那大将军家的次女,成日喜舞刀弄枪,自己也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若同意,又给不了人家幸福,岂不又辜负另一个女子。
公西景明没等到他想要的答案,修长手指不停的在榻面的扶手上轻敲着……
良久,苏祈安才行礼道:
“公子可否……应允属下考虑几日……”
他一身坦然站在大殿中央,眉眼清明,目光坚定。
榻上的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祈安的脸,瞧了许久,见他并未任何端倪,才叹了口气,缓缓道:
“好!”
苏祈安要和司马大将军家次女——司马如兰联姻的消息,很快便传到陈子桑耳中。
她为了准备开医馆和明年的考核,晚间迫不及待的让竹青替她去要一些医书来。
谁知,萧尘瑞竟和竹青一起来了,不仅给她带了一箱子医书,还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萧尘瑞告诉她:
苏祈安与他的夫人恩爱,因这事很是苦恼,从王宫出来后,便去了他的府上喝的酩酊大醉。
这话,陈子桑是相信的!
她见过苏祈安看那女子的眼神。
他看那女子的时候,身上所有的清冷和孤傲皆不见,唯有温柔和专注!
爱一个人,眼神从不骗人!
暮色降临,天空阴沉,院外四周昏暗,已看不清人脸。
“竹苑”里的灯笼已被桃儿早早点亮,鎏金烛台上又添置了新的蜡烛。
今夜无风,院子里一片透亮。
她本想将萧尘瑞请进院子细说,但又觉得不合适,便只吩咐竹青将一整箱医书搬进入院子里。
自己则和萧尘瑞站在“竹苑”的墙根儿外说话。
“难道,除了和这个叫司马如兰的女子联姻,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
陈子桑愕然道:
“王妃聪慧,定然知道只有这个办法最稳妥!只是,公子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