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写:本人祁兴,代表江北学子,因才学浅薄,技不如人,今输与淮南学子,欠银50文。”
隋准都给他想好了。
祁兴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
“什么狗屁字据?区区50文,也要本才子写这玩意,若流传出去,岂不人人笑我……”
“不对啊。”他猛然醒悟过来。
“我这还没输呢,凭什么要我写字据?”
就是趁你没输才写。隋准想。
等你真输了,怕是宁死也不肯写。
堂堂北江祁才子,竟连50文的比试,也输与人家,传出去,他就成大笑柄了。
更严重的是,北江学子将颜面扫地。
“祁兄莫要担心,这字据写好,放在一旁。若淮南学子输了,你自撕了便了,何须在意。”
“还是说,你怕淮南学子会赢……”
隋准的激将法很有效,祁兴马上说:
“怎么可能!本才子没有在怕的,写就写!”
然后哐哐写了。
钱银同字据,都放在一块。
胜负决出之前,谁都不许碰。
接下来,便是比试时间。
双方同意,以时下最常见的三局两胜为赛制,淮南和江北各出三人。
淮南书院,有些犯难了。
真正要比试时,他们才发现,自己没人啊。
打架时人人身先士卒,但要比试才学,就一个个抢着缩头了。
很有自知之明。
贺知章对各位同窗的水平更熟悉,自然由他来挑人。
先是他自己,再是隋准,最后一个如能有些才学,胜算就会高一些。
是选陶然,还是……
“等等!”
祁兴突然出声,嘴角笑意狡诈。
“净挑些拔尖的人,如何能体现出整体水平?不如,自选二人,余下一人,由对方挑选。”
“否则,你们便是人多势众,欺负我等七人孤立无援!”
一口大帽子扣下来,淮南学子便有些受制了。
若真被他抓住这点做文章,便是淮南赢了,也胜之不武。
只能同意。
祁兴便咧嘴,笑得得意洋洋:
“那么,我选……他!”
他指着人群当中,一个缩头缩脑的小脑袋。
杨立世。
杨立世整个呆住了。
他只是来凑个热闹,怎的自己变成了热闹?
淮南学子更是晴天霹雳,这厮的秀才是买来的,他去比试,不是给对方送人头吗?
方才还觉得有几分胜算,现在,又忐忑起来。
贺知章亦是面色不虞。
终究,还是被北江府算计了。
双方定下人选,比试,正式开始。
既然大家都是秀才,又即将考举,比试,自然比着乡试来。
贺知章比作文,杨立世和隋准比作诗。
先上场的是杨立世。
不负众望,他果然输了,连首打油诗都作不出,只能满脸羞愧地退下。
淮南学子头上,蒙了一层阴翳。
但他们还是为自己打气:
“无妨,还有贺案首呢。”
“对对,贺案首的才学,比那祁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定能获胜。”
“隋准再赢下一个,咱们还有机会……”
祁兴却笑得意味深长:
“贺兄,请吧?”
他一改先前的嚣张气焰,居然,让贺知章先应题。
贺知章的学问,远胜于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洋洋洒洒写了一篇美文。
淮南学子啧啧赞叹:
“果然是小三元,此才学,吾等望尘莫及!”
“我倒要看看,这祁才子,在贺案首面前,输得有多惨?”
“无需再比了,江北这回,定是要栽一个大跟头……”
虽然祁兴还未应战,但淮南这边,已是一片喜气洋洋。
江北那几人,顿时脸都黑了。
他们垂头丧气,忍不住嘟囔:
“没想到,姓贺的,才学竟比传闻还厉害。祁兄,这回咱们惨了。”
“唉,早该想到的,祁兄虽有才子知名,但比之贺知章,还是……”
然而,祁兴不慌不忙。
“没错,我的才学,确实不敌贺知章。”
“那又怎样?”
他的嘴角翘起,露出几分自得:
“丰元,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