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谨慎的卧龙先生当面向主公推荐一个四岁的孩子,这事可太不常见了。尽管这孩子是主公的仔,也还是令刘备和庞统诧异了好一阵子。
“禅儿年幼,学业未成,焉能当此大任?”左将军心想我儿子才四岁,上学都嫌早,现在让他上班,过分了吧?
“主公,组建商务司乃亘古未有之事。所谓奇货可居,禅儿做得出许多新奇之物,他不能胜任谁又可当之?至于学业,新年将至,停一二月不妨。待暖春之时,一切上了正规,可再交由他人运作,禅儿依旧去上他的学,有何不可?”
孔明这样解释刘备就明白了,原来就是打个假期工,那白嫖谁不嫖?于是也不管身旁的儿子撅起的小嘴,低头直接给他安排:“那就这么定了。刘禅,命你为储掾商务从事,明日一早去找糜竺报道。”
“诺。”
老爹喊自己全名,那就意味着这不是父亲对儿子的训话,而是领导对部下的命令。尽管对这个临时工的安排大为不满,刘禅还是恭恭敬敬地起身答应,接了这个差事。
“营商者多依附于世家,或者就是世家之产业。你主持商务司,攥着他们的钱袋子,若能略施小计,使其诚心合作,对你那个恢复人口的计划大有助益。禅儿,孔明师父的深意你可领会得?”庞统一心要帮徒弟,都快忘了那最大的世家正是他的本家。若让同宗们听到,怕不得立刻开祠堂公审凤雏?
第二日,本该在家放假的刘禅不得不穿上正装,带着邓艾和王双两个小跟班去储掾开始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糜竺一早收到任命,得知商务司正式挂牌,不由心花怒放。这是他的强项,能够学以致用谁会不开心呢?
“新任商务从事刘禅,拜见舅父。”
“公子免礼。”
有了职位便不能再以公子自居,糜竺也只能按规矩以上级的身份接受刘禅的行礼。不过规矩归规矩,称呼却是改不过来了,对刘禅对糜竺都是一样。
“舅父,这商务司的牌子挂上了,可我爹给配了多少人?不会就让我一个光杆司令去跟四郡的商家死磕吧?”
糜竺闻言哑然失笑,虽然不明白“光杆司令”和“死磕”是啥意思,却听得出外甥对他爹的抱怨。
“公子勿忧。且不说此乃主公亲定的机构,便只是将公子的身份抬出去,又有哪个人敢不听命?”
“立威的事就让爹去做吧,咱们还是从利字下手。三日后便是新年,不如届时搞个宴会,把四大世家的家主请来,先用这酒跟他们见个面。”
“哈哈哈哈……”糜竺大笑。作为商人,他当然知道用利益最能打动人。只要见到这独一无二的美酒,任谁都会明白这东西的价值。甭管什么世家,到时候全得舔着脸来求分一杯羹。
糜竺笑罢,忽然想起一事:“酒虽好,却还差个响亮的名字。”
刘禅心想不愧是专家,懂得包装的重要。这件事他已想了好几天,糜竺问起,便答道:“此酒眀亮如玉、清冽如冰、辛如火烧,就叫玉冰烧如何?”
“玉冰烧……”,糜竺将这名字低声念了几遍,点头称赞:“形神兼备,极好,极好。”
建安十六年,元日。
无论是北国的寒冰飘雪、南疆的四季如春、东海的碧波万顷、西岭的风雨千秋,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春节就是最重要的节日。
至少在两千年前的汉代,这样的习俗就已经确立了。作为新年的第一天,它承载着人们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元日的公安,与大汉朝其他县城一样,展现出了它在这一年之中最喜庆的模样。街道两旁张灯结彩,家家户户皆换上了崭新的春联。时不时地,爆竹在街面上响起,引得一片女人的惊叫与孩童的欢笑声。
祭祀与团圆是节日的重头戏,左将军家就更是如此。一大早刘玄德便与夫人和孩子们拜过祖先,而后一家人聚在院中一起放爆竹玩闹。
按理说这该是刘封和刘禅两个男孩儿的强项,然而最积极的人却是孙尚香。她年纪比刘封还小着几岁,又是从小玩闹惯了的,难得这么热闹,如何能忍住不尽欢一次?
令刘禅惊讶的是,老祖宗在遥远的东汉就发明出了火药,却直到唐代才开始将它应用到军事上。其间三百多年的漫长岁月里,这东西一直被用作炼丹和民间娱乐。
这种事在西方是完全不可想象的吧?
“一个温良而富有的民族若失去了强大的武力,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望着竹筒在火光闪动中炸裂,本该手舞足蹈的刘禅,脑中忽然闪现出这个沉重的话题,使他一瞬间安静下来。直到两个姐姐尖叫着来捂他的耳朵,才把这错位了两千年的一颗心拉回到眼前的现实。
盯着爆竹出神的不止是刘禅,左将军刘备又何尝不是?这其乐融融的团聚让他不得不想起故去的甘梅和糜茵,继而又想到那已多到数不过来的、曾随他一起浴血沙场的忠魂们。
“禀将军,酒馔皆已备齐。”
佣人们布置好了酒宴,管家便来禀告将军。刘备回过神来,点点头招呼大家去吃团圆饭。孙尚香却嚷嚷着非要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