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蜂蜜黏得难受,而伤口上也是一片火辣辣的痛,如今陆辞双手虽是得了自由,但暂时却无法对伤口进行清理。他拢紧被男子扒开的上衣,又是一个哆嗦,随即嘲讽一叹道:“别说,那怪老头人还怪好的呢,担忧短时间将我饿死了没机会折磨我,竟还送馊了的吃食来。只可惜我有师父特制的驱虫香在身,那些蚊虫就是不听他的。切!”
午后时,陆辞周围倒有蜂蜜的泥土都被蚂蚁蚊虫聚集成了一个黑圈。他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幸亏有先见之明,每次出远门除了携带保命的东西外,平日他的衣物里还会缝制驱虫香。因此,即使如今他身上有蜂蜜,蚂蚁蚊虫也不敢上他的身。
“哟,还有心思自语,看来你在此处过得还甚是安逸呢。我是否不该来,搅扰了你的清雅?”头顶传下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玩味,打破了周围现有的氛围,他顺势抬头望去,在黑蒙蒙中,眼前赫然多出了三道居高临下看他的身影,站在最前的人衣袖鼓荡,身后是两名手提竹篮的掌灯女子。
上下两厢对望,借助纱灯发出的荧荧光亮,陆辞打眼便看清了那张低头掩在阴影中的脸。在听到声音时,便让他觉得意外了,这个时辰,孟淇儿竟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瞧着样子似乎还是故意为寻他而来。
陆辞故意将双手放回了身后,饶有兴味地勾唇一问:“哟,我说孟姑娘,哦,不对,如今是孟庄主了,你这刚继任庄主之位,定是事务缠身吧,不知这样晚前来有何贵干啊?”
“怕你饿死了化作我千旻山庄的厉鬼,届时缠着庄内人不放,那可不得了。”孟淇儿蹲下身,一面说着,一面命身后两女子放下了竹篮,“刚刚放飞了何物?还有,你这手就别装模作样了,我都瞧见了,你这多此一举的行为就没意思了。”
隔着暮色,孟淇儿远远便瞧见陆辞放飞了个什么出去,那黑影迎着月光消失在了远处,具体是何物,她倒未看清。
自己的遮掩行为当众被拆穿,陆辞的面色瞬间便不自在了,不曾想自己费了千辛万苦才割断了绳索,却这样快便被人发现了,而且不仅发现了他割断绳索的事,还瞧见了他放木鸢出去。不过还好木鸢已经放出去了,只要木鸢脱离他手,他们就算想追回也无济于事。
感受到两道目光在静静地平视自己,陆辞便讪讪地又将双手拿了出来,窘促一笑,摊摊手表现出一副无所谓道:“也没放飞什么,只不过是一片枯叶罢了,你也知道,这多无聊啊,我总得给自己枯燥悲惨的境遇找些乐子不是?”
纱灯照亮了陆辞面前的景,见两女子将竹篮放在了他身前,他顺势低头瞧了去,竟是食物,除了馒头,还有三碟小菜,一个大鸡腿被半掩在了馒头底下,旁边还有一壶水,以及筷子。
伴随着淡淡菜香飘出,陆辞只觉意外。他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此刻看着近在眼前的食物,他也顾不得食物是否有毒,拿起一个馒头便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瞬间令陆辞睁大了眼,惊奇的神情简直溢于言表,望着孟淇儿诧异道:“竟然没馊,我当你也和那怪人一般,拿着发馊的食物给我吃呢。看来你还有点人性,既然你这么有人性,那人有三急,不如先将我挖出来,让我去方便方便呗。”
“灯留下一盏,你们先退下吧。”孟淇儿话音随意柔和,对身后两人略略摆了下手,随即剜了陆辞一眼,话音顿时拔高了一大截,“你小子可别得寸进尺,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是在这馒头里下过泻药。”
听到这话,陆辞那刚咽下的食物直接噎在了喉咙里,再一吸气,呛得他猛咳了好久,之后忍不住哭丧着一张脸抱怨:“不是,我说孟庄主啊,你好歹也是一名门正派之主,不带这般戏弄吓唬人的吧?修炼邪功便算了,行为怎也这般幼稚啊?”
在陆辞看来,这做庄主的完全没有一庄之主的威严感,反倒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行为举止似乎还不如他呢,这令他有些鄙夷。
瞧着陆辞在满满一通抱怨之后,不仅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馒头,还拿起筷子夹了些菜放进嘴里,孟淇儿似乎又寻到了乐子,取笑道:“有泻药,你还吃啊,就你如今这状况,是真不怕……”
孟淇儿说到后面都不知该如何再往下说,见两女子的身影走远,掩在黑蒙蒙的夜色中已有些看不清,她随即话锋一转,神情转瞬便严肃了几分:“我问你,当时你明明都已冲破了穴道,为何不反抗?其实若不是你主动放弃反抗,我想将你功力吸收殆尽可没那么迅速。至少在那女人回来之前,我定是不可能轻易从你身上得手。”
“你竟然知道?”陆辞有些诧异,这丫头竟然知道他当时冲破了穴道,并放弃了反抗,“我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许是脑袋进水了。”
微微一愣,陆辞无所谓地摆了下握筷子的手,继续道:“小爷平生最见不得女子哭了,你当时那般哭哭啼啼,直令小爷心烦,你就当小爷是在大发慈悲吧。
照你刚刚这话的意思,我倒挺不理解的,既然你明知在她回来之前无法得手,那为何还要拿自己性命去铤而走险?即使真被迫出了嫁,至少你也还有性命在,留着日后再从长计议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