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月,全绩携妻汪沁辞别亲眷,启程前往临安府。
月中,二人抵达临安府,先乘船游湖,旅玩了两日,才在城中酒楼落脚。
房中。
“娘子,为夫待会儿要去拜会杜先生,你晚间想吃什么,为夫给你买。”
“嗯,夫君路上小心。”汪沁游玩了一天,身心俱乏,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继,全绩寻人问清杜范的住所,买了些许礼品请去拜会。
杜范家住城西一坊,小墙院,门前无卫,官不达显。
“当当当。”
“谁啊。”院内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在下全绩,有事拜会杜先生。”
院门始开,门前站一清癯男子,八字胡,额宽目严,周身有浓郁的书生气。
“你是?”
杜范,字成之,号立斋,嘉定元年进士,历任金坛县尉,婺州司法参军,安吉司理参军,调入临安不足两年。为人公正,也是个直性子的人。
“湖州通判,也是汪老知府的孙婿,今特奉老人家的嘱托来探望一下先生。”全绩徐徐报出家门。
“仲举先生的孙婿?好好好,快请进,方才是某失礼了。”杜范初入官界之时便遇到了汪纲这个好上司,故而今时杜范的官风也深受其影响。
“杜先生,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全绩置礼品于木案,落坐客席。
“你可有表字?”杜范不知如何称呼全绩,只怕落了生分。
“冶功,全冶功。”
“冶功啊,仲举先生近来身体可好?”
“翁翁身体强朗,每日还去军营巡视呢。”
“老明府是吾辈的楷模啊,范如果能把官做到那种地步,也就知足了。你这次来临安是要去湖州赴任?”
“正是,翁翁也让绩向先生请教为官之道。”
“某也浅薄,只知率性而为,不过冶功问上门来,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杜范正襟危坐道。
“先生,绩只一问,北军可否南渡?南渡后何人统御妥当?”全绩一句表露心志,他要用北军以保南土。
杜范闻言一愣,脑中迅速生了思虑,许久方言:“自杨安儿死后红袄军势力四分五裂,虽然众人在表面上臣服李全,但实则个个心怀鬼胎,要用此军难度极大,且江北故地对红袄军来说地形熟悉,天候适宜,他们大多不愿南渡。”
“若能南渡,有何阻力?”全绩心中已有计划,他有让李全动心的方法。
“这……南北军之见根深蒂固,若真能南渡,首除两面三刀的李全,至于统帅人选……只怕……只怕,倒不如由自己来领兵。”杜范实在想不到有那个将领可统红袄军,故而倒不如让招安之人来领兵,这样顺理成章,也有一份情谊在。
“自领?……好,绩明白了。”全绩此刻已经在想从何处弄几卷兵法来读。
之后,二人交谈至深夜,全绩从杜范了解许多以前不知或错认的情况,只叹获益良多。
翌日,全绩换了一身正装官服,入宫谒见赵官家。
这是全绩第一次入宫,虽表面平静,但也惊叹所见之景的浮华,所立建筑的宏伟。
“全通判,你且在此处等候,官家一会儿便会召你。”内侍个个都是人精,自然已打听清楚了全绩的身份,一路之上和善至极,甚至给全绩备下了糕点茶水。
“好。”
全绩即在房中等了一个多时候,内侍才再次出现。
“全通判,官家下朝了,宣你去寝宫一叙。”
全绩微微点头,跟着内侍又在殿宇内穿梭了半个多时辰,方到寝宫门前。
全绩望着高大的殿门,心中五味杂陈,他与赵大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见面次数更无法细数,但这一次却大有不同,他是以臣子的身份去见当今天子。
“宣全绩入殿。”
全绩恭腰快步走入殿门,掠过红毯,方见高台,赵昀正端在龙椅上一脸微笑的看着全绩。
“臣全绩拜见官家。”
“全卿请起。”赵昀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皇帝身份,帝王威严也在逐渐形成,言谈举止间带着一份肃穆:“朕听闻全卿近日大婚,为何不在绍兴多留两日?”
“臣既受皇命,自以公事为先,不敢延误赴任之期。”全绩拱手应答。
“好,全卿不愧是国之栋梁,尔等先下去吧,朕与全卿有要事相商。”赵昀霸气挥手,驱退殿内所有侍从。
半刻左右,赵昀缓缓起身,走下高台,立在全绩身前,全绩恭敬如一,保持姿态,静静等待赵昀再次开口。
“五哥,恭喜了。”这声五哥如在绍兴时那般熟悉,但在这殿中说出又感觉到无比陌生。
“臣知官家为国事忙碌,故而在臣成亲礼上官家的一份由二郎代劳了,此外全绩在入宫前已备了一坛喜酒送予官家。”全绩抬头正视黄袍加身的赵昀,三年未见,赵昀成熟了不少,这份姿态已经有皇帝的韵味了。
“嗯,朕晚间定会畅饮一番,五哥,太后想要还政于朝,你说朕要不要答应?”赵昀不再客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