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全氏父子与荣王携媒人去了汪宅,与汪纲会于正堂。
“使君,今某携犬子前来特为儿女亲事,昔年犬子与汪家娘子立了三年誓约,现三年之期已到,望使君成其美事。”全有德拱手说道。
“此事老夫早已应允,冶功好学谦恭,秉性纯良,正合老夫择婿,且子女又两情相悦,老夫乐见其成。”汪纲爽快应下,省了媒人说辞,继而又与全父约定了成婚日期。
此后几日,全绩来往于全家与汪宅,周全各方礼节,静等日期到来。
宝庆元年,一月初二。
全绩骑高头大马,引锦雕马车,左右随行数十人,浩浩荡荡的过界桥,到了山阴汪宅。
“列位,今日是我五哥的喜事,讨喜钱都往这来!”荣王赵与芮穿着一身大红袍,高声叫喝,这些围观者多称奇,皆言这位平民王爷平易近人。
“五郎,快入门,精神些,莫要给我丢人。”
全秀春说着说着双目含泪,有些事触景生情,念的是二十年不易,喜极而泣用在此处最为妥当。
全绩听闻耳边的祝福,大步入门,他今日的感觉却不太好,主要是这身衣物太紧了,走路紧绷,束缚的厉害。
全绩即入门,见汪纲一人坐在堂上,两侧站的皆是绍兴府的名望。
“翁翁在上,受孙婿一拜。”全绩行一大礼。
“好。”汪纲微微点头,看了一眼陆子约。
陆子约即起身,持一无字竹卷,立于堂右。
“今幸逢汪家嫁女,老夫应邀颂贺,祝二人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陆子约轻咳了一声,挺胸颂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陆子约颂罢,汪家侍女引汪沁出堂,着绿装,却扇遮面,与全绩的大红正服形成鲜明对比。
“奉茶。”
全绩闻言从托盘中端起一茶碗,双手奉于汪纲。而后汪沁同施此礼,汪纲只饮茶,并非多言。
继,全绩引汪沁出了内堂,走入庭院,只这几步全绩感受到了汪沁的踌躇。
“怎么了?”全绩小声问道。
“没事,走吧。”汪沁在这道门走了千百次,但这一次出了门后,她就改姓全了,许是心惧,亦或不舍。
“嗯,那就走快点,这破衣服穿的某难受极了。正像是身上捆了一根麻绳。”全绩随口埋怨道。
“你……”汪沁被全绩气笑了,暗骂这人怎么这么心大,自己正惆怅呢,被他突兀一句,惊走了泪水。
而后,迎亲车马返回会稽全家。
全绩即下马,扶汪沁下车,全秀春准备好了谷豆,供汪沁一撒求个吉利。
礼罢,二人同步入了正堂,全有德夫妇高坐上方,刘景夫妇陪坐左侧,全蓉落座右侧。
“新人跨盆。”
全绩一手执巾,一手提起汪沁的长裙,二者顺利跨过火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妇对拜。”
行完交拜礼,汪沁被送入了东厢,全绩则在前堂招待宾客。
时会稽一众吏员,西门里的同乡,以及慕荣王之名而来州府官长,全绩左承一杯,右接一觞,加之自身酒量不行,很快已经晕晕乎乎了。
是夜,众宾散,全绩一步三摇的返回东厢,汪沁听见门前的脚步声,突兀心中一紧,手心都生了汗水。
“吱!”
房门始开,全绩缓缓走向床边的苗条佳人,汪沁则低头默言,尽显羞涩。
全绩见状摇头一笑,开口调侃汪沁:“小服妖,平素不是属你话多,喜欢捉弄他人,今日怎么不见言语了?是怕为夫吗?”
“哪……哪有,我只是不想说罢了。”汪沁向左侧挪了一步,让全绩坐在身旁,等了许久才开口再问:“他们都走了?”
“嗯,只是你我二人,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呢?”全绩挑眉问道。
“我……我不知道。”汪沁被全绩问个满脸通红。
“合髻?”全绩一手轻抚汪沁的腰身。
“好。”汪沁小声回应,桃花眼微闭,全绩的话入耳嗡嗡响,根本没听懂全绩说了什么,还以为他要做坏事呢。
全绩看着汪沁的娇羞态,身体微微前倾,在其耳旁唤了一句:“娘子。”
“嗯。”
夜深风亦冷,帐暖几度春,邀见瑶台上,不羡玉仙人。
云鬓花开两不休,却教……
翌日,全绩还在酣睡,汪沁已经起身梳妆,望着镜中的自己与昨日大有不同,不仅是因为装扮妇人发髻,更是一份两相依,共墓葬的开端,突回头看见全绩,不由的窃喜涌上心头,三年虎等终于修成正果。
“夫君,该起了,待会儿还要去拜见父亲母亲,不然人家该说新妇不懂规矩了。”汪沁梳妆完毕,坐回床榻,轻摇全绩的肩膀。
全绩悠悠苏醒,一把揽汪沁的腰身,将其拉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