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被抛出的炸弹接触到火焰,火药在高温的作用下释放出了极高的热量与大量的气体,炸弹漆黑的表皮迅速膨胀破裂,喷射出大量的烟粉,在狭窄的空间内,飘扬的烟粉接触到明火后又在了空气中引起了二次爆炸。
周围的空气被短暂的抽空,在瞬间的收缩后,二次爆炸产生的猛烈火焰如同一团盛开的花椰菜,以三人的两端作为中心点,覆盖了一长段狭窄的走廊。
比寻常炸弹更加可怕的破坏力,更大的杀伤范围与极具震撼力的爆破效果,这,便是热衷于爆炸的地底侏儒们所研究出的至高“艺术”——烟粉炸弹。
火焰消逝,扬尘退散,淡紫色的护壁出现在了爆炸后狼藉的环境里,半圆形的护壁如同一个大碗,倒扣住了蹲在地上的奥切安三人,让他们成功的从这场“艺术”中脱身。
两颗烟粉炸弹所造成的爆炸清空了三人周边将近二百英尺的范围,无数的断肢、血浆与血肉模糊的残躯被灼热的焰浪炙烤后冒着淡淡的白烟,压过淡淡的精油香气,让狭窄的走廊里充满了肉被烤焦的气味。
走廊本身倒是没有被爆炸摧毁,实际上,那些看起来像是木头组成的结构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如果剔除掉那些飞溅得到处都是的内脏与破碎的人体组织,大概就会跟新的没什么两样。
于是这个诡异的地方在这一刻变得就像是某个变态杀人狂打造出来的案发现场,在刻意的将受害者肢解、炙烤后再随意的扔在地面、墙壁以及天花板上,营造出一条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长廊。
“我...我的天呐......”
弗多林克那灰绿色的大圆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晶莹的泪水。
“原来,在‘艺术’的中间欣赏,会比远观要美那么多......”
盗贼此时的语调里充满了感慨、震撼与感动的意味,让还有些发懵的法师怀疑他会不会在这次经历以后觉醒某些更奇怪的癖好。
死人头造出的法术护壁逐渐消散,奥切安站起身,伸出一根食指轻轻的敲了敲额头,抚平着混乱的脑子。
自称防护系大师的死人头造出的法术护壁的确足够坚韧,抵御住了全部火焰的同时吸收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但爆炸那震耳欲聋的声响与传递进来的震荡依然让法师的大脑几乎成了一团浆糊,脑袋里都产生了一股轻微的疼痛感。
看来站在爆炸的中心观赏烟花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少干比较好。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的法师环顾了一圈周围惨烈的场景,举起了手中的毒牙。
这场爆炸结合奥切安堵路的油腻术杀死了相当数量的侍者,但在三人的身前,爆炸的范围之外,依旧有接近三十个带着面具的身影正坚定的踏过一地的焦尸,如同一具具提线木偶,僵硬地朝着他们走来,而在他们的身后,数量还要更多。
布满了整条走廊的敌人并非全部都处于爆炸的范围之外,不少侍者身上的服装依然晃动着燃烧的火苗,露出皮肤上大片的焦黑与血泡,只有他们脸上深红色的面具洁净如新,仿佛没有受到一丝爆炸的波及。
“一起往前,我们冲出去。”
奥切安低沉的嗓音响起,一伸手就把死人头递给了大副。
“拜托你轻一点......”
刚刚撑起法术护壁,说话声有气无力的死人头对着大副叮嘱。
久经战阵的大副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过现场的情况确实比较紧急,略微犹豫后,大幅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啊啊啊...太深了太深了!”
伴随着大副手指扣进死人头空洞洞的眼眶,干瘪的人头发出一阵悲鸣,让大副的动作都僵硬了起来。
奥切安伸出两根指头敲了一下死人头的后脑,制止了他的哀嚎,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地说道:
“不用理他,你怎么用盾牌,就怎么用他。”
“我抗议!死人也是有人权的!我要跟人检举你天天虐待我!”
听着死人头毫无意义的嚷嚷声,大副还是决定听从法师的意见,默默地走到了三人的最前方。
在这场短暂的闹剧结束后,两端的侍者与三人已经差不多只剩一百英尺的距离。
“闭眼!”奥切安提醒了侏儒与大副一句,随后转过身,平举手中的毒牙,空出的手从材料包里抓了一把,高声念出了咒语:
“七彩喷射!”
在念出咒语的同时,法师将手中握住的东西向着天花板抛了上去,红蓝黄三色的粉末从奥切安的手中散开,形成了一片彩色的雾气。
随着咒语被完整的念出,成团的三色粉末在空气中交融汇聚,最终在三人的头顶爆发出一阵斑斓炫目的光彩,朝着四面八方喷射而出,瞬间照亮了整条漆黑的长廊。
这个名为七彩喷射的幻术等级并不算高,有毒牙在手的奥切安实际上完全可以做到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