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猫猫闻言,却相当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本喵听戏不要钱!”
“咦?”
“你有听说过凡人会向可怜的小猫咪收取进门费吗?”
程县令:“……从前不知道,但以后的汤溪戏园子,猫咪也得收钱。”
猫猫简直气到炸:“哼哼!你就知道欺负我,汤溪拢共就一个小破戏园,每年也开不了几场戏,本喵都是去府城听戏的。”
程晋倒是一愣:“汤溪居然真有戏园子?”
“当然有,从前汤溪没有山贼的时候,虽说比不上兰溪金华,但因为有城隍庙的带动,汤溪还是挺热闹的,什么庙会啊游园,虽说规模比较小,但都还是有的。”潘小安从前也是来过汤溪的,只是记忆有些久远,想了会才继续说,“那个戏园子叫离梦阁,从前在这一带挺有名气的,后来莫名其妙就败落了,坊间传闻是班主得罪了从前的药商钱家,钱家你应该很熟啊,行事霸道,这事他们做得出来。”
一说离梦阁,程晋就有些印象了,他可是把汤溪所有经营商户都看过一遍的:“这离梦阁在官府登记造册,填的经营方向不是茶馆吗?”
“那可能就是没开下去吧,毕竟置办行头、编写曲目都很费精力,而且但凡有点能力的旦角,怎么可能会愿意守在汤溪这地方,早跑府城去了。”猫猫确实爱听戏,这方面知道真不少,“再有些八面玲珑的,都被人接进京给大官唱戏去了,当初那段玉簪戏多好啊,我只听了一半就没下文了。”
“……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戏迷。”至少就程县令而言,他从前也为了生计写过话本,也不是没有改成戏文的,当初他拉着师兄兴致冲冲去看“首映”,然后开场五分钟,他就睡着了。
“那当然,我可是一路听着南曲的演变过来的。”猫猫从前没化形时,就喜欢往茶馆戏园跑,不是听说书,就是听唱戏,某些年节,他可是戏园一霸呢。
程县令听此,心中不由一动,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和善起来:“看你目露怀恋,要不本官请你去离梦阁喝茶?”
猫猫立刻抱胸后退:“……你会这么好心?”
“那你去不去嘛,毕竟你难得有回能以人身去茶馆呢。”
猫猫:……有被冒犯到。
“去!免费的茶不喝白不喝!”
这离梦阁的位置就在距离府衙不远的西面大道的街尾,这地段称不上多好,当然也没有太差,至少门口地方大,能停好多马车。
“你别看这里现在这么荒,从前那可都是停满了马车的。”
程晋往离梦阁里面望了一圈,也就稀稀拉拉几个客人,平均年龄都在五十往上走,只有个跑堂倒水的少年勉强拉回了一点儿平均年龄。
“别看了,走走走,先进去看看,不是我说,这里好几十年都没怎么变过哎。”潘小安故地重游,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很是一副回忆往昔的模样。等把开放的大堂全看了一圈,这才安安稳稳地坐下给程酸酸吹牛。
程晋也不拦着,就一边听台上的老头用金衢方言说书,一边听猫猫讲些有的没的。
“果然红尘催人老,这台上的老头我仿佛见过,好像就是从前那离梦阁的班主。”
程县令喝了一口粗茶,到底没再继续勉强自己喝完:“你这又是仿佛,又是好像的,到底能不能给个准?”
“你想要准,直接问人就是了,似你这般无利不起早,来这里不会是找人重振戏班的吧?”猫猫见人没有否认,一脸吃惊道,“不是吧不是吧,看你也不像是喜欢听戏的,这汤溪地界,投资戏班等同于打水漂啊。”
“你有钱,多给我发点薪俸不香吗?”
程晋半倚着脑袋回怼了过去:“本官看你啊,想得倒是挺美,汤溪现在是穷,但并不代表一直穷下去。”
“靠你搞的那点儿暖棚蔬菜?”
程晋随意摆摆手:“那些不过是小头,你知道一个地方想要富起来,最主要的是什么?”
“钱?粮食?还是朝廷的帮扶?”
程县令摇了摇食指,道:“是人,有了人才能图谋更好的汤溪。”
猫猫显然对致富一窍不通:“什么样的人?”
“各种各样的人,现在汤溪的人口不足百年前的二分之一,且人口普查显示,大部分年龄都偏大,山贼横行期间,无数本地富户迁居府城,又有不愿受制于人的青壮年选择离开家乡,去府城或者其他县城发展。”程县令打得一手好算盘,“但凡人讲究安土重迁、落叶归根,即便不叫他们再重新迁回来,也得给他们一个怀恋凭吊故乡的机会,你说对不对?”
潘猫猫果断摇头:“……都搬走了,还回来干啥?”
“你又不是人,你懂什么。”程晋没好气地吐槽一句,又道,“汤溪原本就处于商道上,官道这些年虽然少有维护,在开春前,我会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