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话王中庐很难说出口。
往常他扮演的角色,都是以劝慰,告诫或是敦促门人弟子努力修行的,唯独对方不言,他要反其道而行之,要劝方不言不要这么努力的。
这也幸亏是方不言,方不言是知道王中庐的脾性的,若是被劝导的对象换成别人,可能说这话的人就要被冠上看不得人好,看不得人高明之嫌。
平时王中庐也不可能这么这么去劝人。
但是对象换成方不言,王中庐觉得自己必须要劝一劝。
因为在他眼中,方不言简直努力的不像话。
王中庐是一个合格的师兄,合格的对方不言履行着属于师兄的责任。
方不言的点点滴滴,王中庐一直看在眼里。
方不言只入门几个月,这几个月里,他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当然,修炼对于每一个修行者来说,都只是家常便饭,但是不论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修炼之余,也会留出一点时间,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但是王中庐见过的所有人中,唯有方不言一个人,恨不得一天所有的时间,全部用到修炼上。
王中庐感觉方不言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不知疲惫的机器,只知道一味地闭关,他的身后就像有什么无形的鞭子在鞭策着他。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方不言没有安全感,只是王中庐受限于时代,总结不出这样的词汇对方不言的行为加以概括,但是他能看出方不言就是处于这样的状态。
在王中庐的观察中,方不言有时会表现出一种焦虑,他的身上似乎背负了某种沉重的负担,这种负担似乎要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王中庐从方不言身上感觉到一种急迫感,但是王中庐了解方不言的背景和现在的处境,所以这种急迫感从何而来,让他不得而知。
王中庐还有着属于这个时代的淳朴,本着身为师兄的责任和义务,本着同门之谊,王中庐才决定找方不言谈一谈,正如他开头所说,欲速则不达,劝诫方不言不要操之过急。
“师弟你的实力已经很强了,真要动起手来,就算是愚兄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喽。还需要这么拼命修炼,是想要将愚兄打一个满地找牙吗?”
方不言连忙否认。
王中庐笑道:“就像师弟你方才那招,就打的愚兄毫无还手之力,唉,惭愧啊,想想愚兄在你这个年纪,还在为了学得一点粗浅功夫而洋洋自得,要不就是整日里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偷懒怎么玩。哪里像师弟你居然都能针对神宵雷法推陈出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比不得,真是比不得啊。”
“说起来咱们神宵派附近还是有一些山水的,风景不错,不是愚兄说你,师弟你就该多走走,不要总想着修炼,所谓修行路上无尽头,一山还有一山高。道是修不完的,你还年轻,这天下间还有许多的美好等着你去体验呢。”
“如果神宵派附近的山水看腻了,还可以再走的远一点吗,只要别离开咱们这一亩三分地的就好,如果还想走远一点,也可以,正好愚兄多年来未履世间,如今正好静极思动,可以陪你走一走嘛。虽然如今世道人心乱了,但是别忘了咱们背后也是有师门的,真要有什么事,只要占理,师门会给咱扛的。”
王中庐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暗示方不言其实已经够强了,所以如果单纯是想要变强的话,已经不用这么努力。
就算是他真的背负了什么,方不言也可以尽管说出来,师门不会袖手旁观的。
王中庐的意思方不言听的真切,他的真心关切也让方不言心中涌出一道暖流。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王中庐真相,对于王中庐的善意,方不言只能编造一个谎言,道:“多谢师兄关怀,师弟某日拜见师父时,蒙师父指点,师父让我在符箓一道上下下功夫,日后下山行走,也好多一项手段防身。”
王中庐道:“这倒是了,修行者道法术缺一不可,师弟道法精深,但是威力太大,并非适用于全部情况,倒是需要一些护身之术防身。咱们神宵派虽然不是出自三山符箓,四大宗坛,但是符箓之道上也颇有独到之处。”
方不言点了点头,顺着王中庐得话继续说下去。
“师兄所言极是,是以我便遵从师命,选了几门符箓借阅,见到种种符箓,见猎心喜之下,就想着将这些全部学会,哪里想到符箓一道高深莫测,足以使人钻研一生,师弟我就像被打开了一片新天地,不能自已了。这才忘记了时间,如此说来倒是师弟孟浪了,还要谢过师兄专程来提醒了。”
王中庐道:“符箓一脉既然能与我等丹鼎一脉并称,自然是有独到之处的,想想符箓一脉也出过不少大人物,完全不逊色于丹鼎一脉,两者都能成就大道。只是咱们神宵派虽不禁符箓,毕竟有主从之别,师弟万万不可舍本逐末啊。”
方不言这番解释,王中庐还是信得,只是本着身为师兄的责任感,王中庐还是劝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