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乡人蛮横起来,或许可以不买高里正的帐,却不敢不买罗管事的帐。他们一看罗管事带着这么多人来,还有拿着刀枪的护院,便都不敢动了。
罗管事高声说道,“陈家娘子是我家小主子的针线师傅,是我棠园的人。谁若欺负她了,就是欺负我们棠园,就是与我罗某为敌,与我家主子参将大人为敌。”
原来棠园的人都比较低调,从来不说自己主子当了什么官。但今天罗管事为了陈阿福,却把主子的身份都亮出来了。
参将大人,那得多大的官。
那些先还气鼓鼓的人听了,都垂下了举起的“兵器”。
一个不怕死的男人气不过,走上前去说道,“罗老爷,陈阿福那恶妇把我娘打成这样,怎么说?”
陈阿福把手中的棒子扔在了地下,走出来对罗管事说,“罗大伯,是那两个长舌妇在议论定州知府陈大人和他老娘。我是好心,怕她们连累我们整个响锣村,才去教训她们的。”
她可会不傻到把议论王氏说出来。
那两个妇人虽然主要是议论王氏,但也的确议论了陈大人和他老娘。想辩解,又无从辩解。
罗管事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村民,痛心疾首地说道,“村子里的谣言我也听了一些。你们胆子可真大,连府城的青天大老爷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这是妄议朝庭重臣,是重罪。你们就不怕被人举报了掉脑袋?”
胡老五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接嘴说道,“罗老爷,我可以作证,那两家的妇人专爱议人长短,论人是非。这回胆子更大,竟然说到了陈大人的头上。这样吧,我马上去县城找我当捕快的四姐夫,来抓这两个胆大包天的恶妇。”
罗管事看了他一眼,煞有介事地说道,“嗯,你再把我家大爷的贴子拿着,直接去找县太爷。”
胡老五一听或许可以见到县太爷,大喜,连声说,“好,好,小的这就去办。”
那两家已经被罗管事扣的“妄议朝庭重臣”的大帽子吓着了,又听说要去县城找县太爷和捕快,更是吓破了胆。
那两个妇人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妇人大叫道,“冤枉啊,我们没有骂陈大人,只是说了陈大人的娘把王氏赶回家的事。”
另一个妇人也大叫道,“不敢了,我们再也不说陈大人和王氏的事了。”
她们的男人气得不行,大耳巴子扇了上去,一个男人边打边骂道,“蠢妇,还敢胡说八道。你找死,别把我们一家都搭上。”
另一个男人是连踢带打,骂道,“我打死你个嘴臭的娘们,还敢乱放屁。”
罗管事看了看那两家的人说道,“这两个蠢妇,当着这么多人还在乱说。若继续让她们这样说下去,害的可不止你们两家。整个村子亲套亲,这样攀扯下来,半个村子都会害进去。”又对高里正说,“高兄,你的性子太好了些,对于有些害人害己的刁民,就不能讲道理。”
高里正脸涨得通红,狠狠瞪了那两家人,他也怕这事弄到县太爷那里去。弄去了,岂不显得自己无能。
赶紧对罗管事笑道,“不会了,我定会好好教训他们。”又对几个壮妇说,“去,把丁氏和刑氏各打十个嘴巴,让她们得些教训,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省得把咱们村都害进去。”
高里正属于比较温和的人,很少在村里用私刑。但这次事闹得太大,必须要教训这两个妇人。若罗管事真的插手把事情弄去县衙,就不好办了。这些事村民不太清楚,但他却听到些风声,棠园主子背后的势力,大得惊人,就是陈大人都惹不起。
村人们也害怕了。这要是连座,可不是半个村子都要害进去。都开始纷纷指责那两个妇人的不是,说必须严惩她们。
那几个壮妇也跟丁婆子和刑婆子有拐了多道弯的亲,也怕被连累。答应着把那两个婆子拉到一边,两个人拉,一个人打。
这就是墙倒众人推。当初推的是王氏,现在推的是那两个婆子。
连丁婆子和刑婆子的家人都不敢求情,在村里挨十个嘴巴,总比抓去县衙强。
听到啪啪的嘴巴声响和那两个婆子的惨叫声,陈阿福特别解气。
打完了,罗管事就对胡老五说,“既然已经教训过她们,她们也知错了,就先不要告去去县衙了。都是邻里,还是和为贵。不过,你给我看清楚了,若哪个找死还敢乱说话,就告诉高里正。高里正若是不管,再告到县衙里,请县太爷查办。”
胡老五忙躬身答应,高里正也说肯定会管,连那两家的当家人都躬身谢过罗管事高抬贵手。
陈阿福暗暗竖着大拇指,这就是罗管事处事的高明之处。王氏的事情现在不宜拿到台面上来说,越说越不好听,也越说不清。就是要这样一个大帽子扣下来,用雷霆手段把谣言遏制住,不许村人们再议论。
那两家也不敢闹腾了,自家女人挨了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