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未明想起十天前的那封信,算着信上所说的起程日子,眉头越皱越紧:“可能有什么事路上耽搁了,我明日再去城门外看看。”
双胞胎见肖未明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
孟维佐安抚他道:“先生如果心生疑虑,不妨明日拿上大伯父的名帖去应天府衙,让衙役帮忙寻找,建邺城周边的州县这么多,府衙出面肯定事半功倍。”
“多谢小郎。”肖未明有些不好意思,他一个几十岁的人了,还要靠两个孩子来开解。
“明日我再多等一天。”他道:“要是……再去报案也不迟。”
孟维佑也笑道:“先生拿主意便好,若有需要我兄弟二人帮忙的地方,先生尽管开口。”
肖未明点点头,再次向兄弟俩拱手一揖。
……
走进宫城,周九如和卫斯年准备跟着莫言,直接绕道乾元宫去后山。没想到,东宫的侍卫统领乐山,正在内廷与外朝的分界处,等着他们。
“公主。”乐山上前行礼道:“东宫膳房蒸了肉松青团,太子殿下请你过去品尝。”
“啊?”周九如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明知道每次出宫,她都会在外面吃个肚圆回来。
偏还在这个时候请她过去品尝美食,毒舌兄这是跟政事堂那帮辅政大学士混久了,也学会委婉了。
“啊什么?”莫言走到她身后道:“太子定是得知了杜家随从,今日贡院报丧的事情。
你想去金州,就算我觉得你的身体,暂时不用每天药浴巩固,可以远行。但是出京这样的大事,太子不答应,你连这宫城都走不出去。”
周九如想想也是。
建元帝那里只要你做的事有道理,利于社稷,他都会支持。孟皇后虽然难缠但也好哄,只要她耍赖撒娇没有搞不定的,唯有太子油盐不进。
乐山又躬身一辑,伸手朝着东宫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式,周九如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昂昂然、气凶凶的往前走。
莫言一见卫斯年这根尾巴又粘了上去,他叹了叹,只得也跟了过去。
到了东宫,小安子站在长福殿门口,亲自迎了三人去书房。
周九如进屋,向靠在榻上,正翻看折子的太子拱了拱手,算是见了礼。
太子睨了她一眼,又撑着身子坐正,依次看向她身后的卫斯年和莫言,压下心头涌起的那股子气恼,勉强笑了笑,示意他们坐下。
“去跟膳房说,青团可以上了。”他吩咐小安子。
小安子应了一声,刚准备出去,又被叫住,太子叮嘱他道:“让司茶多配几样消食的茶端上来。”
小安子应诺退了出去。
周九如坐到太子跟前,直截了当地问道:“阿兄看到我,为什么不高兴?”
“知道我不高兴,你还不乖巧点过来陪我,有空就往外面跑?”太子横了她一眼,道。
见她胳膊肘支在茶几上,又着一身男装,仪态全无。愁得瞬间像是老了几岁,“这过了年,你又痴长了一岁,怎么现在还这么没规矩?”
“你都说痴长了,还怎么有规矩?”周九如托腮看着太子,毫不客气地回怼他。
莫言板脸强忍着笑,才没将嘴里的茶喷出来。
“你…”片刻后,太子扔了本折子过来:“这是应天府昨天送上来的折子,你也看看。”
周九如越看脸色越差,猛的捏着折子站了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这京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安全了,过个年,竟然莫名死了七个人,多数还是小姑娘。”
她生气地道:“把尸体放在圣祖庙旁想干什么?是想污蔑圣祖庙不干净,还是想说她们看到圣祖显灵,被吓死了。”
莫言好奇,一把夺过折子,与卫斯年一起看了起来,看完两人面面相觑,震惊的不行。
死的七个人,除了两个年龄四十多岁的,其余五个都是未及笄的小姑娘。
奇怪的是这些人都是正月陆续失踪,然后每过四天,尸体就莫名出现在圣祖庙周围。
衙役蹲守好几回,都没听到任何动静,死者没受过侵犯,身体也没有任何伤痕。只是面部表情痛苦,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仵作尸检后判定,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死亡。
太子慢悠悠道:“这么沉不住气,还想去金州查案?”
周九如闻言,立刻炸毛:“谁说我要去金州查案了?乐山这个多嘴的,听着莫神医念叨想去金州瞧瞧,他就开始发挥想象了是吧?你叫他进来,我与他当面对质。”
小安子带着一帮内侍上好茶点,便挥手叫他们退到廊下,自己守在门口。
太子招手:“你先别急着撇清,过来尝尝你上次说的肉松青团。”
见她坐下,又纡尊降贵的指着两个花纹不一样的白瓷盘子,介绍道:“这是咸口的,里面是蛋黄和蟹黄馅的,这是甜的,黑芝麻和红豆馅的,尝尝看,哪种是你想吃的味道?”
大年三十,周九如被揍的半死不活躺在后山药炉,醒来便看见应该在前殿守夜的太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