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阎四兰急需一个出口来释放这股积压的愤懑。
她随手抓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用力甩向墙壁。抱枕撞在墙上,软软地滑落,落在地板上,毫发无损。
她瞪着那抱枕,仿佛它在嘲笑她的无力。
阎四兰只觉得心头的那团火更旺了!
她的眼神在房间里游走,紧接着又拿起玻璃杯,相框、热水壶……房间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撞击声,她的动作越来越疯狂,仿佛要把整个房间撕碎,却又像个被束缚的野兽,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挣扎。
目之所及,所有不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她摔碎了,她刚想拿起一个瓷器花瓶,却犹豫了。
她的手在空中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清醒。
虽然愤怒至极,但内心里那个抠门的声音依然在提醒她,这些东西摔坏了,可不仅仅是愤怒能修复的。
她现在可是正缺钱呢!
她在抱枕上狠狠地踩了几下,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周围是一片狼藉。
看着那些被她摔过的东西,阎四兰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比无力感更重的,是哪怕摔烂了所有东西都无法纾解的恨意。
张宝江本来心情还美滋滋地,此刻却忐忑不安,贴着墙角试图滑到卫生间躲起来。
说真的,最近他婆娘这种癫狂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多,阎四兰自己还没觉得怎么样,张宝江已经觉得他先要精神分裂了。
阎四兰自然一眼看到了他。
“你个夭寿鬼!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让你盯着点儿姓赖的,他干活了吗?!别等他还没动弹,那死丫头又跑了!”她吼道。
“看着呢,今天我盯了老赖一整天!他一直在郑记门口守着,说是在等合适的机会,我不好和他久聊,就离得远一点儿盯着他。”张宝江也是张口就来。
都不带打草稿的。
他老婆的心思他还不知道?
就是心疼钱嘛!
不过她今天这是抽什么羊角风?
脾气是一天比一天见涨,嘴巴毒得要命,态度愈发傲慢惹人讨厌,赚钱的水平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哪儿哪儿都不如他新找的那个好!
张宝江心里再怎么吐槽,脸上肯定不会流露出半分,今天不把阎四兰哄好,他晚上又没床睡,又得睡厕所!
虽然厕所更凉快些,比挨着浑身燥热的老媳妇儿还更舒服,可是他的老腰受不了啊!
一番瞎话出口,张宝江还熟练地陪了个笑脸。
说实话,阎四兰对张宝江的话,也就信了一成,可总归男人在服服帖帖地听她说话,她这心里头好歹是舒服了一些。
她将抱枕一脚踢飞,“去做点儿饭来,我饿了。”
张宝江脸色难看地扫了她一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情绪,装出一副笑脸:“你想吃点啥?”
半个多小时后,张宝江从厨房端出来了一碗煮米粉,碗里零星飘着几个菜叶子和半根火腿肠。
虽然他在另一个地方吃过了大餐,刚才做饭时,没忍住又吃了半根火腿,只切了剩下的给阎四兰端了过来。
阎四兰犹自仰在沙发上喘粗气,看着张宝江乖乖地把碗筷放到茶几上,总算气平了些。
她闷闷地哼了一声,懒懒地坐直,顺手往自己腰部垫了个抱枕,吃了起来。
“清汤寡水的,一点儿滋味都没有。”她边吃边抱怨。
张宝江恨恨地扫了她一眼。
给你做就不错了,还想怎么滴!
“对着一地的碎渣渣我怎么吃东西!”阎四兰烦气地踢走了脚下的一个玻璃渣。
张宝江攥紧了拳头,却不敢放松,瞧着她的脸色,咬着牙开始收拾一地狼藉。
明月黑夜,暗风悄送香意。
另一边,宜从心一进家门便闻到了阵阵鲜香。
“咕咚。”
她不自觉地吞咽口水了。
今天忙了好几件大事,临下班前还做了次急救,着实耗费了她不少力气,午饭她在郑记的小厨房草草吃了几口,晚上则因为忙着熬柚子茶直接没赶上。
忙得时候状态紧绷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却被这香味勾得馋虫直上头。
这么香,莫非辛遇在外边买了饭菜回来?
这两天辛遇也忙,别看他在家里呆着,可是白天一直在电脑面前做题。
那些题宜从心一看就知道难得要死,辛遇还得训练自己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常常跟个老僧入定似地枯坐,看似盯着电脑屏幕不动弹,实则脑子在飞速运转,用脑量巨大。
估计他没时间做饭吧。
好在宜从心每天出门之前,都会在桌子的玻璃罐里放上10块钱,平时有了小零钱也会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