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阳子被萧子申二人扶稳后,稍运功略微压制了伤势,道:“二位师弟,我没事了。此处距上清宫不远,恩师之墓也在山上,我想去看看。”
地阳子着,抬头远望上清宫方向,眼眶渐渐微红,自是念及帘年的上清宫,念及了少宗道长。
地阳子当年屈辱的低下头,也换来了少宗道长入土为安,如今思来,犹在昨日。
如今手刃仇人,首恶战讳伏法,一切都已过去,却又不可能过去,也是该去见少宗道长,去见亡于剑下的恩师了。
地阳子自葬了少宗道长后,再也没有上过上清宫,更没有亲到墓前拜祭过少宗道长,不是不能,是不敢,如今终于可以去见恩师。
丁世衣让璃儿跪下给众人磕头,谢过众人后,地阳子拒绝了众人为他调息伤势,当先脚步一起,引着众人往上清宫去。
地阳子走的并不快,晚间又歇了歇,到了次日辰时,众人才到了上清宫山脚下。
地阳子停步抬头一望,山仍是当年的山,花草树木仍与当年相似,上清宫与恩师却已经不在。
地阳子永远也忘不帘年少宗道长带着孤苦无依的他来到上清宫时,就在这山脚下对他所:“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上山后,少宗道长收霖阳子为入室大弟子,赐号“地阳”。地阳子随之跟着少宗道长修道习武,情若父子。
多年慈爱自脑海中一一闪过,地阳子手抚胸口,嘴角鲜血不住滴落,双膝跪地磕头泣拜道:“恩师,不肖弟子回来了,回来向你老人家请罪!”
一声一哭,一哭一拜,一拜一磕,萧子申不忍,抬步想上前劝,帝九诏一把拉住萧子申,对他摇了摇头。
地阳子对少宗道长之情与愧疚,没有任何人能完全明白,谁也没资格阻止地阳子。
磕头完后,地阳子并不起身,就那么跪地一步步往山上挪去。一步一拜,一步一磕,直往上清宫、往少宗道长墓前而去。
水阳子、火阳子、风阳子三人眼泪早忍不住,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知自己并不了解大师兄,那个对上清宫、对少宗道长、对他们情深至斯之人,一时悔恨不已。
额头磕破,沾染道山枯草黄沙;内伤隐动,口角鲜血不停滴下;双膝磨破,拖出两条长长血迹。苦泪满面,低泣嘤嘤,两个时辰过去,到了午时,尚未到半山腰。
水阳子再忍不住,大哭着奔去,跪地挡在地阳子前行路上,道:“大师兄,求求你,快起来吧,师父他老人家若在之灵见到了,如何忍心,如何心痛!”
地阳子伸手按住水阳子扶他起身的手,道:“师妹,地阳子罪孽深重,你就成全了我吧!”
因众人都跟在地阳子身后,水阳子此时才发现地阳子血未停过,原来并不只是双膝之血,忙拿出帕子为地阳子擦血,可又如何擦的尽。
火阳子、风阳子此时也奔了过来,三人一同劝地阳子,却如何劝得了。
跪行到酉时,终于到了少宗道长墓前。
道坟见望,墓碑入眼,地阳子大哭道:“师父!”哭着,跪行双脚疾速奔到墓前,双手环抱墓碑,不住磕去,瞬息血染。地上拖出两条渗人血迹,比先前要浓郁许多。
凄泪、热血沿着墓碑缓缓而下,地阳子哭了片刻,膝跪坟墓旁,一边道:“恩师,不肖弟子死罪!”一边伸手去拔墓上杂草。
直到黄昏时分,少宗道长之墓终于干净起来,只是鲜血、苦泪早湿了墓地,见证着地阳子之情与苦,悲与凄。
坟墓杂草尽除,回身墓前的地阳子又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后,转回头看了水阳子、帝九诏、萧子申等众人一眼,神情凄苦,使人洒然泪下。
地阳子随之泪脸带笑,又缓缓转过头去,面向少宗道长之墓。
就在此时,卫尘泱道身一颤,面色大变,急喝道:“师兄,不要!”话语刚出,身法一展一晃,已到霖阳子身旁。
可已迟了,哪里还来得及!众人闻言见动刚反应过来,地阳子快了一步,早聚起全身功力,一掌拍向自己灵。
卫尘泱剑意迟了,伸出阻止地阳子道掌之手也迟了,眼睁睁看着地阳子一掌盖实灵,鲜血四溅,染红了卫尘泱衣袍。
卫尘泱颤抖着双手扶住往少宗道长坟墓倒去的地阳子,流泪唤道:“师兄,师兄!”功力急送入脉,可惜没有半点作用。
萧子申众人惊动,急忙冲了前去。
帝九重、帝九诏兄弟伸手与卫尘泱一同扶住地阳子倒落道身,眼看是不行了,帝九诏泣道:“师兄,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啊!为了成全自己,就弃三清道门不顾了吗?”
地阳子双目已迷茫起来,只见血应道:“对……对不起,地……地阳子对……不……起……道……道门!”
卫子师伸手为地阳子把脉后,一晃银针入手,瞬息刺入地阳子穴位,必要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