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就的声音不大,很是平静淡然,但好像有股魔力一般,直挺挺往顶上飘,回荡在大殿里。
话音落下,元琢眼角弯了弯,眉毛微弱的挑挑。跪在对面的赵就看得清清楚楚,冥冥之中竟然感觉他的脸上莫名其妙多了丝喜色。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微微瞥一眼陆文玉,发现他眯着双眼脸色平静。赵就方才长出一口气,静静等着元琢的反应。
少顷,似是愠怒,又似是无奈,元琢轻声说道:“朕知道了,你起来吧。”
“谢皇上。”赵就直起身体,伸手扶着凳子坐下。
相较于之前坐下时的拘谨,这次倒没什么顾忌,直接坐下坐稳,轻松不少。或许是知道结果,心里的事放了下来。
“陛下,既然已经看破胡人阴谋,那我们应当早早准备,以免因反应不及而多生事端。”陆文玉言辞恳切,轻声劝道。
冯公公没有附和,缄默不言站在一边看着。伴君几十年,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他清楚明白。
这时候当个哑巴就好。
元琢点点头,同意道:“确实应该早作防备。此事你与牧之商量就好,但具体举措要上书说与朕知。”
“臣明白!”陆文玉、赵就二人异口同声。
稍稍思考,元琢还是觉得不妥,抬眸看了眼赵就,说道:“赵牧之!”
“臣在!”赵就立刻跪下,恭敬回话。
元琢站起来,走到赵就几步前,命令的说道:“大伴,取把剑来。”
接过冯公公捧在手里带鞘的剑,淡淡道:“朕赐你宝剑,可行便宜之事,先斩后奏。加都督佥事,领皇命令牌。”
赵就尽管脸上表情不变,但内心早已喜不自胜。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宝剑,捧着宝剑恭敬道:“臣,赵牧之,谢皇上恩典。”
“都退下吧,朕累了。”
话说完,元琢转头背着手往法坛上走。赵就、陆文玉和冯公公三人,行礼之后,脚步轻缓不发出半点声音,慢慢往清玄宫外走。
走出清玄宫,冯公公让等在外面的何公公先回去,这才领着两人往宫外走。边走边恭贺道:“贺喜赵大人,加官二品,可谓光宗耀祖啊!”
“哈哈哈,多谢冯公公,以后还需冯公公多多帮衬。”赵就谦虚道。
冯公公也不说是与不是,拍拍赵就肩膀,笑道:“咱们同为皇上效力,理应同舟共济,哪有什么帮衬不帮衬一说。只是尽心尽力,为皇上分忧罢了。”
话里的意思,陆文玉心领神会,背着手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冯公公也附和般笑着。赵就见两人笑,觉得自己不笑实在是不礼貌,便也跟着笑起来。
管他什么意思呢,老子升官,还不能笑了?
必须笑,还得大声的笑!
出了皇宫,赵就刚想找马车,便听到陆文玉的声音,“牧之啊,上我的马车吧,咱们一起走。”
“好。”
……
马车踏踏,在院子门前停下。赵就先下的马车,陆文玉跟在后面进了院子。
打开门第一眼便看到,坐在院子里逗弄着招财的朱雀。见陆文玉进来,急忙打招呼:“五爷……”
不等她往下说,陆文玉急忙抬手打断,“朱雀啊,你出去打壶酒叫桌饭菜,我有事要跟牧之说。”
“好!”朱雀听得明白话里的意思,跟赵就点点头后走出院子,顺便关上了门。
片刻后,赵就端来两杯茶,坐在亭子里。两人也不说话,各自默默品茶,显得悠闲和谐,好像没话好说一般。
直到茶喝得差不多了,赵就才放下茶杯,率先开口问道:“五爷,我可没办法变出几个胡人来。”
“没事,你只管回江南就是,其他事自有我在。”陆文玉咂摸咂摸滋味,淡淡说道。
哦?赵就转头好奇盯着陆文玉,眸光里闪过怀疑的光芒。他确实不相信,能合情合理的变出来几个胡人。
倒是能简简单单、合情合理的变出来几把火。
见赵就不说话,陆文玉好整以暇问道:“怎么?还看不明白?你不应该是头脑简单的莽夫啊?”
“看得明白……”赵就淡淡说道。
无所谓笑笑,道:“要是江南突发天灾,咱们还兜得住吗?饿死了人,民心一旦变动,咱们俩的脑袋……”
“可保不住!”
虽然赵就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里的警告意味很足。其实说明白了,赵就自己也不想掺和进来。
他是个历来谨慎小心的人。在他看来,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赚钱,其次就是能做。如果一单生意太过于冒险,同时还赚不到多少钱,赵就是不愿意做的。
明显,这次的生意,就不是一笔很好的生意。可两个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