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赵家沟这边,宋家人好不容易送走了村里人,满足了大家关于宋家走了将军,又来了知府的好奇心。
宋圆圆一脑袋官司地坐在院子的门槛上,等着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宋老太。
宋老太直到天擦黑才回家,
“奶,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宋圆圆一见到宋老太就委屈上了。
宋老太摸着宋圆圆的后脑勺,“走吧,进屋再说。”
黑蛋今天跟着柳氏去作坊玩了一天,已经早早睡下,柳氏听到外面的声音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宋老太没有说话,进各个屋子看了一遍,
“家里被人翻过了。”
“这,怎么会?!娘,都是我不好,让人找了由头把我们都支开,没有看好家里。”柳氏满脸惊慌与自责,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奴婢有错!”
“奴婢有错!”
早樱和晚橘甚至跪了下来。
“好了,你俩先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人家明摆着是要调虎离山,你们不被支开还能怎么样?”
众人闻言有些讪讪。
“早樱,晚橘,你们俩到外面守着。”
两人知道主子这是有私话要说,忙应声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偷了什么东西,我都没发现被翻动了,晚橘,你说会是谁来家里偷东西了?咱们村好像没那手脚不干净的啊,难道是王家湾的?”
昨天支开他们的是知府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虽然晚橘心中也有疑惑,但是,她是一个称职的婢女。
晚橘打断早樱的臆想,严肃地叮嘱,“主子的事别瞎猜。”
早樱心头一突,忙收敛心神,真是日子过得太惬意,她都快忘了为奴为婢的本分了。
屋里的三人在桌前坐下,宋圆圆心内的那点郁气也消了,“奶,你那么平静,是不是早就有猜到了?东西都没被找到对不对?”
柳氏也热切地看着宋老太。
宋老太被他们母女俩的星星眼看得好笑,她点点头,“上次派了死士都没有达成目的,想着他们不会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的,我就把印章和你高祖的那箱书都挪了地方。”
柳氏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这么说,洪州知府也是陶蓊的人?那个和尚呢?不会也是陶蓊的人吧!”宋圆圆道。
“应该不是,元贞大师是得道高僧,基本不理红尘俗世,常人难得一见,应是如黄知府所说,惋惜你爹不易,才会一同前来。”柳氏认真道。
“也不难吧,年前不是还来咱们城隍庙讲经了,还去了地藏庙呢。”宋圆圆真的不理解这时候人对鬼神佛道之说的敬畏。
按照她遍读各种阴谋论小说的经验,保不准,这些所谓的高岭之花,才是阴沟里的饿狼。
“不论是与不是,他们既然拐弯抹角专门来一趟,那就说明他们也不确定我们是不是伯颐先生之后,我们就如往常一般,过好自己的日子,该做什么做什么。”宋老太做了总结陈词。
第二天,还没到宋圆圆起床锻炼的时间,宋家的院门就被急促地砸响。
“宋妹子,宋妹子,你快起来啊!出事了,宋妹子!”
晚橘跑在前面开门,宋老太笈着鞋子和早樱跟在后面。
宋圆圆出来就听到村长道,“你们家的坟被人刨了,宋康的尸身不见了!”
宋老太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等宋圆圆倒腾着短腿到的时候,宋老太拍着宋康的棺材板哭得声嘶力竭。
“我的儿啊!我们是作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你都死了还不能放过你。”
“娘啊!爹啊!是媳妇没用,让你们入土都不得安宁。”
“泰哥……泰哥……”
“这是不让人活命啊!”
宋老太哭着把胸脯捶得砰砰响。
跟着赶来的村民跟着心疼追骂,还有比挖人祖坟更缺德的吗?
也不知道这宋家是得罪了谁!
宋圆圆看着满地的狼藉气得眼泪直流,这吃人的封建社会,平民百姓想过安生日子就这么难吗?
她急着要上前,被秦氏一把薅住搂到怀里,“好孩子,别去,别去。”
那些杀千刀的,把尸骨随意扔在外面,曾爷爷和爷爷的白骨,曾祖母带着蛆虫的尸身,父亲的空棺,她怎么敢让孩子面对。
这些畜牲!
村长抹着泪,招呼几个老兄弟,一起把尸骨收殓,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
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宋老太厉声叫停:“不准收!”
“我要报官!我要问问看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我要问问,圣上的赐字是不是在咱们洪州府不管用了!”宋老太几乎是从嗓子里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