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未归,陈子桑心中甚是忐忑焦急。
她起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目光不时盯着院门口。
院门口黑漆漆一团,除了深处偶见一两盏灯笼的光透过来,再无其他!
陈子桑脑中一片混乱,身体被恐惧和懊恼笼罩。
下午他离去的时候,为何自己没有问发生了何事?
院外,一阵悉悉索索脚步声传来,陈子桑眸间顿染上喜色,疾步便往院子外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竹青身着一袭靛青色的劲装,腰间挎着佩剑走了进来。
竹青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灯笼里透出的暗红色的光芒,映照在脸上。
在这夜里,他的脸显得有些诡异和阴森。
陈子桑被吓了一跳,身形顿住向后退缩了一步。
直到叶竹走近,她完全看清楚后才急切问道:
“他还没回来么?”
叶竹摇摇头道:
“属下见公子的院中有灯光,想您还没歇下,故而来看看。今夜您早些歇下吧,公子今夜不知何时能回来!”
“竹青,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何事?”
陈子桑盯着叶竹,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竹青神色复杂,半晌,托着灯笼躬身行礼道:
“王妃恕罪,属下真不知。不过,如今公西景炜被软禁,他的心腹党羽必定会想办法救他出王宫!”
“为何?”
陈子桑迫不及待的问道?!
公西景炜即使被迫使让位,但他的儿子如今虽是傀儡,但耐住性子等幼子长大,对抗公西景明,也好过此时和公西景明拼死搏杀啊?
难道,这些人没有耐心等到那时候?
竹青见她一脸疑惑,顿了顿道:
“王妃不知,公西景炜出了王宫,便会大肆宣扬公子罔顾纲常,迫害胞弟,胁迫幼子令朝堂,那些支持他的人才能名正言顺的'清君侧'!”
陈子桑大惊,看来外部一定有人支援,这人肯定也在重新拉拢朝臣,利用旧王剪除公西景明。
可公西景炜一旦离开,他的孩子不就是妥妥人质了么?
不过权利下,父子反目,兄弟相残历史不知重演了多少回……
她有些看不懂公西景明!他明明可以夺了权利,直接坐上那位置,却为何偏要扶持幼儿,将自己置于此种险地?
公西景炜若是这般打算,那他们这段日子定是危机四伏,甚至连这景王府都不安全。
难怪,今日他便是因此事离开。
“那是他得到消息,今夜他们会进王宫救人么?”
竹青面容冷静,恭敬行礼道:
“此乃属下不知之事!不过,王妃不必担心,公子早有吩咐,若有事有变故,让属下携您与小公子从密道离开。”
说实话,竹青心中也很忐忑不安!但他又不忍王妃一脸担忧,无奈才透露了些情况。
闻言,陈子桑心猛地一跳:
这院子之中竟有密道?她从未听公西景明提及过。
西凌王宫,寒冬的风卷起地上和房顶的残雪,带着肃杀之气,在各个宫殿呼啸着而过……
今夜的士兵们分了十来队。
士兵们举着火把,身穿盔甲,腰间佩剑,结队警惕的四处巡逻。
宫灯照不见的偏僻处,几个黑影宛如幽灵,躲避着巡逻的士兵们,掠过楼宇,潜入了含德殿……
含德殿内,偏殿的主房门窗紧闭,屋内烛光昏黄,窗纸上映着一个身姿卓绝的男人。
男人玉冠高束,身影修长,如线条勾勒般的侧脸在窗户上投下了深邃的剪影。
他站在窗边一动不动,似乎等待着什么?
二更刚过,随着房顶上一阵轻微声响,窗边的男子身影细不可察的有了反应。
十几个身影从含德殿的房顶坠入院中,刹那间,本黑暗的院中,骤然火光四起!
顿时,刀光剑影交错……
冬夜的梅园,红色宫墙斑驳。墙根儿散落的碎瓦砾,和院内石板缝中的枯草被积雪覆盖,偶尔露出星许,一片萧索荒芜!
逼仄的墙角处,身着暗黄祥云圆领长衫的公西景炜,被一袭铁甲的叶竹双手反剪,押着跪在地上,身体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公西景炜跪在那里,面容颓丧憔悴,头发松散,往日高束的发髻此时凌乱不堪的耷拉在头上。那象征王权地位的冕也已不见,只剩散乱的发在风中飞扬。
他没了往日的懦弱和胆小,如今只剩愤恨和不甘。
他怒骂着身前的男人 。
“公西景明,你这个弑父杀弟、撺掇王位的无耻之徒!终有一天,这世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