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臣气得浑身发抖,他颤抖着手指着李尘彦,声色俱厉道:“简直荒谬!圣上在位数十载,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将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万民安居乐业,何曾有过昏聩之举?”
“如今储君已立,汝为一己私欲妄图篡夺皇位,置祖宗礼法于不顾,置天下苍生福祉于不顾,如此行径,与奸佞小人何异!与乱臣贼子何异!”
李尘彦丝毫不在意他的指责,反而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殿前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笑罢,他冷冷地看着老大臣,眼神中满是不屑:“祖宗礼法也是人定的!这天下唯有强者才能掌控。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是踩着父兄和无数尸骨上位的?现在拿礼法来压本王,你这老匹夫不觉得可笑吗?”
他指向李尘霄:“就拿他来说,你敢保证他登上储君之位手上就一定干净?”
“你们为官多年就真的清正廉直,没有一点徇私枉法?你们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你们的家人就没有?”
老臣气得面色涨红,一口鲜血险些喷出:“你……你这是狡辩!”
见他气得说不出话,李尘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起身:“章太傅这话本王可就不爱听了,你说本王现在的所作所为是谋反篡位,可本王也是父皇的儿子,也是皇子,按理来说坐这皇位也是名正言顺,如何就是乱臣贼子、奸佞小人了?”
“难道就因为李尘霄是嫡子,这皇位就该他坐?”
章太傅拼劲全身力气反驳:“嫡庶有别自古有之。立嫡以长,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若强行篡位,便是违背祖制,天理难容!”
“老夫就是死,也绝不会臣服你一个乱臣贼子!”
他慷慨激昂说罢,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箭步冲向叛军手中利剑。
“章大人!”
“章大人!”
……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
谢砚卿更是始料未及。
他微微拢眉,心中盘算着时间。
按照原本计划,援军应该快到了。
章太傅此举,无疑是白白断送了性命。
看到章太傅如此忠贞不屈,有的大臣气血上涌,怒斥了李尘彦一通也要以死明志。
谢砚卿忙出声:“各位大人莫要冲动,此时殉节岂不是正中庆王下怀。”
“章太傅用性命唤醒我等的忠义之心,我们就应化悲愤为力量,白白送死只会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经他这么一说,原本起了念头的官员纷纷冷静下来。
“太子殿下,你实话告诉我们,圣上他……”有官员忍不住发问,又欲言又止,意思不言而喻。
李尘霄和谢砚卿互视一眼,袖下手收紧。
谢砚卿看出他顾虑,代他作答:“圣上龙体康健,各位大人不必担忧。”
李尘彦忍不住讥笑出声:“都这个时候了谢大人还要骗人,有意思吗?”
目光直直对上他,谢砚卿神色清冷道:“庆王殿下说臣骗人,证据呢?”
“本王亲耳听太医说父皇能不能醒来要听天由命,本王也是亲眼所见父皇躺在病床上模样,有气出没气进,瞧着就大限将至了,谢大人还要什么证据?”
李尘彦掷地有声的话一出,立马炸开了锅。
“太子殿下,庆王所说可是事实?”
“圣上龙体是国之大事,还请太子殿下如实相告。”
“还请殿下如实相告!”
……
除了先前贪生怕死站出来的三十人,剩下的官员异口同声高呼。
面对逼问,李尘霄紧抿着唇。
靖穆帝就好比定海神针,人无事,局面便稳,若说其命悬一线,便会大乱。
望着下方一张张等待他回答的脸,李尘霄心下不禁有些慌乱起来。
“怎么?太子皇兄心虚了?”李尘彦围着他转了一圈,扯唇一笑:“父皇是生是死各位大人进去一瞧便知。”
看到有人将信将疑,迈出步子有点迟疑。
他忽的挑眉,声音不急不缓道:“忘了告诉各位大人,父皇一直都在乾清宫中,并没转移至密道,现在不妨进去亲眼瞧瞧?”
他抬手示意。
有的大臣互视一眼,交头接耳点点头。
面向李尘霄:“太子殿下,君王安危事关社稷,还请殿下允臣等入殿。”
“还请殿下允臣等入殿!”
震耳欲聋的声音同时响起,李尘霄步子退了两步。
谢砚卿余光瞥到不顾宫人阻拦从偏殿出来的皇后,心下一紧作揖行礼:“皇后娘娘。”
李尘霄皱眉:“母后,你出来做什么?这里有儿臣和晟渊在,你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