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去乾清宫的路。”
小太监弯着腰,笑着:“谢大人说笑了,这条路就是去乾清宫的,您快跟上奴婢吧,太子殿下那边该等急了。”
见小太监转身要走,谢砚卿蹙眉,一个箭步上前将他反手扣住:“说,谁派你来的?”
小太监吃痛,手中灯笼啪一声掉地上,直呼冤枉。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道身着甲胄、腰间别剑的人影出现。
乾清宫。
“谢砚卿怎么还没到?”李尘霄放下茶盏问。
余白朝殿门口看了眼,询问:“殿下,可要属下去看看?”
“不用了。”李尘霄拂拂袖,眸色微深:“人来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庆王殿下。”
“父皇看重你,唯恐他昏迷这段时间宫中大乱,非要让你进宫主持大局,既来了便一旁候着吧。”李尘霄语气淡淡睨了他一眼。
“臣遵旨。”谢砚卿揖了一礼,余光扫了扫李尘彦,垂首退至一旁。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身上变幻不定。
不多时太医掀开帷幔走了出来,面色凝重道:“太子殿下,下官等人尽力了,圣上能不能醒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尘霄身形微晃,手支在矮几上略带倦意的揉揉眉心:“孤知道了,父皇病危的消息都三缄其口,明白?”
“是……”
太医刚退下,宣王在几名宫人簇拥下急急而来。
“臣弟参见太子皇兄,见过三皇兄。”年仅十五岁的宣王相貌尚带着稚嫩,恭恭敬敬的对着李尘霄和李尘彦行了一礼。
“小四,你和庆王进去看看父皇吧。”
李尘逸应声:“是。”
宫人挑了帷幔纱帐,两人走至床榻前。
榻上,靖穆帝面色苍白如纸,平日里威严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憔悴不堪。
紧闭的双眼仿佛将这尘世的纷扰都隔绝在外,微弱的呼吸似随时都可能断绝一般。
“父皇……”
李尘逸眼眶瞬间红了,他握住靖穆帝的手,被他手心冰凉温度吓了一跳,眼中浸满泪水扭头问李尘彦:“三皇兄,父皇手这么凉,他不……不会有事吧?”
李尘彦静静凝视着靖穆帝,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安抚他:“别胡说,父皇洪福齐天,定能安然无事。”
李尘逸抽噎着,声音带着哭腔:“可、可是父皇他……他脸色好难看,我好害怕……”
“行了,别哭了,父皇需要静养,我们还是出去吧。”李尘彦眉宇微皱,眼底浮现一丝不耐。
李尘逸没注意到他情绪变化,抬起袖子擦擦眼泪,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靖穆帝,点点头。
直到他身影消失,李尘彦才凑近床榻,压低声音:“父皇,您可一定不要醒来,今夜过后,江山社稷自有儿臣替您主持大局,您安心去吧。”
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他眼睑微垂转身出去。
“太子皇兄。”
李尘霄看了他一眼:“父皇情况你们都知道了,这里有孤照料着,你和小四负责安顿好大臣和琐事,莫要出什么乱子。”
“臣弟知道了。”
乾清宫外。
各宫妃嫔和文武百官皆已赶到,一个个神色各异的盯着紧闭的殿门,小声交头接耳着。
嘎吱一声响,殿门打开。
李尘彦迈着沉稳步伐从殿内走出,身后跟着李尘逸和谢砚卿。
“庆王殿下,圣上龙体……”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率先开口打破了压抑氛围。
“父皇龙体欠佳,太医正在救治。”
“这……”
一时间,哗然一片。
“这可如何是好,圣上若有个万一,这江山社稷……”
“是啊,圣上乃国之主心骨,如今他一倒,这朝堂内外恐生变故啊。”
……
现场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声越来越大。
“都吵什么?父皇需要清静,都闭嘴!”李尘霄在殿内就听到了喧哗,面带怒容出来呵斥。
他话一出,现场顷刻间便安静下来。
睇了眼李尘彦,李尘霄冷声吩咐谢砚卿:“谢大人,谁再多说一句就送大理寺狱去!”
谢砚卿还未回话,侍卫统领急急来禀:“太子殿下,宫门口有不少官员家属聚集,说是陛下龙体抱恙,听从殿下召令进宫探视,属下等人不明真相,特来请示是否要放人进宫?”
李尘霄眉头紧蹙,脸色沉了下来。
他根本没下过令让官员家属进宫。
他们这个时候聚集在宫门口,分明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