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脸上怒色一片。
他指着劳九道:“去,派人去替朕问问老七,问他这个钦差是怎么当的?江南这么些税银被人偷运进京都不知道,他不想干了就给朕滚回来请罪。”
劳九匆匆出去。
永嘉帝坐到椅子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堆在桌上的折子。
能够指使江南官员偷税银,指使漕帮运进京来,这个人除了太子不作第二人想。
不只是永嘉帝,朝中明眼的人都晓得此事是太子指使。
可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无凭无据,再加上那是一国储君,是绝不能轻易指责的。
伤储君颜面,便是伤君王颜面。
正是因为如此,永嘉帝心中才窝火不已。
东宫
太子冷静下来,召集东宫谋臣商量。
“到底是不是漕帮所为?”
边上一年轻谋士轻声道:“殿下,臣认为并非漕帮所为。”
“漕帮负责此次押运之事,他们绝不敢换……”
但是有人不同意:“此言差矣,漕帮换的人不知鬼不觉,等着银子送到粮仓,咱们的人接手之后发现调换了又能将他们如何?他们会推说并不知晓,到时候无凭无据,又能将他们怎么样?”
这倒也是,有人不由点头。
突然间,一人提出:“殿下,福王如今正在江南,是不是他所为?”
这一问,满屋的人都静默下来。
福王所为?
也有这个可能。
但是这可能吗?
福王从未接触过政事,且他才出宫建府几日?哪里来的人手?
就连太子都觉得林惊弦没这个本事。
“福王妃可非寻常女子。”才开始的那位年轻谋士小声嘀咕。
太子听了进去。
“派人打听一下福王和福王妃最近都在做什么?”
太子吩咐一声,这人还没撒出去呢,密报就送进来了。
太子接过来展开去看,看了之后又递给手下人看。
信中写着福王和福王妃近日所为,言明福王进了金陵之后就没有挪窝,每日里喝花酒,福王妃和他生闷气,为着这个两口子大打出手,福王被揍的不轻,如今歇在别院,好多天都没敢出头。
“哼!”太子冷笑一声:“福王妃也是女子,但凡是个女子,这心里啊装的都是情情爱爱的,满心满眼都是男人,她光顾着福王一人,哪里有时间精力去做那等大事。”
满座皆静。
大家想的几乎差不多。
太子说的在理。
福王妃虽说心智谋略都不差,可到底是个女子,还是一个自小养大乡下的女子,她现在每日里尽跟着福王折腾了,哪里有精力去做那个。
再有福王也排除了可能性。
他人在金陵,日程被当地官员安排的满满当当,除了喝花酒就是听曲玩乐,只怕早就陷入不知道哪个瘦马名妓的温存中去了。
“此子不堪大任。”
太子笑着评了一句:“把此事透露给忻王。”
刑部查明了银子总数。
真假一块查的,查过之后禀报永嘉帝。
“陛下,此次押运银两有两百多万之巨,其中只有十万两是真的,余者皆被替换。”
永嘉帝满肚子的火:“查,给朕查明是谁换了税银,查出来满门抄斩。”
二百多万两银子啊,这是多大的数目,如果没有被换,那这些银子可都能入国库,或者入皇帝的私库。
有了这些银子,今年一年就会过的很宽裕,再不必那样抠抠嗖嗖的。
可这些银子被换了,就只剩下十万两。
想一想永嘉帝就呕的不行。
他窝火,太子是真吐血了。
只剩下十万两啊,十万两……
如果没有出事,没有被换,银子安安全全的运送来,他就可以拿这些钱买通不少军中将领,更能造许多兵器。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必能振臂一挥,应者云集。
到时黄袍加身可不是梦啊。
可如今美梦全被打破,太子如何能忍。
“漕帮。”
他恨的咬牙:“派人去江南,找漕帮要银子,他们如果拿不出来,孤不介意血洗……”
会馆之中,周华茂装扮一番,拿着一封信匆匆离开。
漕帮在京中也有人驻守,周华茂找了过去,把信扔下,留了暗号转身就走。
等漕帮的人发现那封信追出来的时候,早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漕帮负责联络的香主看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