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
夜晚喧嚣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和祥和。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夏日的夜极热,蚊虫惹人烦躁。
秋霜晚抱着个酒坛,在房间里望着窗外与月对酌。
……然后一口就倒。
梧州的酒很烈。
听说是月流云教裴铎酿的。
喝起来一点儿也不甜,反而很苦,很辣,一股酒精味,很不好喝。
脚步沙沙。
秋霜晚晕乎乎地抬头,恍惚间看见月流云进来了。
月流云叹了口气,咳嗽了几声,夺过他手里的酒坛子,将他扶到床上躺下。
“就这水平,还喝什么酒。”
“真是又菜又爱玩。”
秋霜晚忽而睁开涣散的眼睛,像是听到了她在说什么,委屈地说道:
“你骂我。”
月流云和蔼可亲道:
“在夸你呢。”
“你就是在骂我,”秋霜晚眼睛竟然红了,愣愣地起身,嘟囔道,“……我心情不好嘛,你居然还骂我。”
月流云:“……”
月流云低咳了几声。
秋霜晚眨了眨眼,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小声道:
“月流云,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我想回家了……”
“我想我爸我妈……”
“这里……这里一点都不好……”
月流云沉默着,忍着咳嗽,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别过脑袋。
他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吧嗒”眼泪落了下来,从眼圈到耳根都是红的:
“这里一点都不好……”
“我……我在这里有五个好朋友,”他掰着指头细数道,“……你,晚晴,洛桐,凌朝眠,还有夏若至。”
“我以前以为……我足够幸运,才能在陌生的世界里,认识你们这些好朋友……”
“可是……可是……”
“这些朋友……一个想杀我,一个战死了,一个静檀说他自杀了,一个……应该也是死了,只是你不肯告诉我罢了……”
月流云眼底一片滚烫,轻声道:
“……够了昂。”
“你再数,我总感觉我也要嘎了。”
秋霜晚:“……”
秋霜晚擦干眼泪,迷迷糊糊地说道:“……月流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会聊天。”
他絮絮叨叨的话语似乎成功地把自己哄睡着了,在抛下这么一句之后,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声均匀而又平稳。
忽而间……远处似乎传来了号角声的鸣鼓声
月流云起身,眼神骤然凌冽。
——
城门的风未停,旗帜摇摇欲坠,战鼓声“咚咚咚”作响,狼烟四起。
裴铎眼神深沉,站在城墙上,抬手指挥着弓箭手拉弦,对准城外疾驰而来的敌军骑兵:
“放箭!”
骑兵马蹄声如闷雷般在黑夜中响起,他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借着火光如幽灵般冲向梧州的城墙。
弓箭手迅速搭箭拉弦,一阵箭雨向着骑兵射去。箭头与铠甲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不少骑兵中箭落马。
只是对方似乎早有预料,变换阵型,让有盾牌的步兵和骑兵走在最前头,抵挡着箭雨,后方的兵力依旧沉沉压来。
不行,不能让对方抢占了先机。
裴铎下令道:
“放炸药!”
随着裴铎一声令下,城墙上投石机起,火药朝着敌军方向喷射而去。
刹那间,火光冲天,爆炸声起,敌军前排不少士兵被炸飞,血肉模糊,阵型大乱,死伤无数。
夜幕如墨,城墙上,火把摇曳。
城外,敌军显然再次调整好了阵型,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耳欲聋。
裴铎瞅准时机,下令道:
“继续放炸药!”
消弭对方的兵力。
他倒要看看……对面能有多少兵力供他杀。
现如今,炸药的库存可不少,足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杀很多很多人。
穿过黑夜和冲锋军,裴铎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将领。
果然是慕容锦。
殊不知,对方也在同样打量着他。
慕容锦骑着马,脚踝上的铃铛作响,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是谁?”
副将想了想,回答道:
“……是泉州仓山的那个土匪,自从月流云杀了刺史后,这个人接任成为了新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