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个人出发点的坏心眼是不是故意的,从幸灾乐祸的语气里就能百分之三千的看出来。
季蕴之终于下定了决心,等大功告成之日,便亲手送这老东西上路。
“父亲,您不让人查一查吗?
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胆大包天,直接摸到百官之首的门上来行刺?
若是日后他们再来,万一伤到了父亲你,那该如何是好啊?”
不怀好意的一连三问,问的季丞相直摇脑袋。
“不能,那不能够。
你当我是你啊,从来不乐意干一丁点儿好事给自己积阴德。你老子名声搁外头好着呢,一心为公两袖清风。
哪个瞎了眼的小毛贼,敢摸上门来杀我季大丞相?大裕老百姓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不得不说,这老东西在外头确实装的挺像个人,而且如今明显也是不打算给自己任何助力的。
季蕴之恼羞成怒。
“别忘了,你跟我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祸事,那么跑不了我的同时,肯定也蹦不了你!
若是你真的脑子清楚的话,还是好好的助你的这个嫡长子一臂之力的好。
待到功成名就日,儿子必定好好报答父亲您的恩德!”
呸,瞧你这恶声恶气的样子。
真等到你成事儿的时候,必定是要狠狠报复我才是吧?
心里跟明镜似的季丞相,相当淡定的冷哼了一声。
“少跟你爹扯这些没用的犊子了,你这手都是我年轻时候玩剩下的。日后谁能爬到山巅傲视群峰,且各凭手段便是。
说吧,想让老夫做什么?”
季蕴之也冷笑着牵动了嘴角,甭管这老东西是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总归还是要乖乖的听命行事。
他抬眼看了看管家,对方提着灯笼站在那里卑微的弯下了腰身,但是脚下却一步未移。
季丞相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然后轻轻咳嗽了两声。
“咳咳,你张叔又不是外人。他跟着我这么些年了,我干的啥事儿他不清楚?有话你直说无妨。”
既然老东西这么说,便是张管家也是知情之人了。季蕴之便懒得再废唇舌,直接凑到对方耳边,压低了声音的吩咐道。
“你明日再进宫去下毒,我不论你用什么理由什么办法,必须在三日之后让李呈修毒发。然后再联络一下那些文武大臣,于月底那日直接动手改天换日!”
“不是,这么草率的吗?”
季丞相被好大儿这突然疯球了的脑子给惊的一愣一愣的,眼底隐藏着的情绪全都是恨铁不成钢。
你他娘的这个蠢的挂相的蠢货,连造反这么简单的活儿都干不好!
老子作为过来人,都不敢说这么随随便便的就出手,你倒是敢了?真以为当皇帝的是菜鸡,谁想上去叨一口就叨一口?
你脑子呢???!!!
大概是老季脸上的情绪表达的太明显,季蕴之恼羞成怒的解释了两句。
“不等了,如今冷易失踪不知去向。我又收到了消息,大概下个月中旬的时候,大黎那边就会带人抵达京城了。
事不宜迟,我必须在他们到来之前把事情给定下来。如此在娇娘面前才有一争之力!”
老季简直气的想吐血哇,如果不是还得用这蠢货下钩子,他真的好想现在就砍死这个蠢上天的王八犊子!
“我的好大儿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大局?
且不说我能不能在短短三日的功夫里,便顺利给皇帝下毒成功。就算我侥幸能做到,那些文武大臣世家大族,一个个都精的跟个猴儿似的,他们能被我三言两语就说动造反?
再有一个,你这无权无势无粮无兵之辈,都想着弑君谋反了。那其他扯下脸皮来同流合污的,人家又想不想定鼎江山?人家凭什么愿意拥护你,凭你脸大不成?”
“父亲慎言!”
气恼的盯着对方,使劲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咬牙切齿的又吐出一句。
“我凭的是正统!”
季丞相老眼一闪,又状似疑惑的眨眨眸子看他。那一脸你不说清楚我高低不干的嘴脸,依旧是那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季猴子!
季蕴之与其对视了三十息左右,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的骂了声娘。
第一次口吐污秽粗鄙之言,稍稍解了气之后才再次压在这老东西耳边,以气音吐出了一个名字。
季洵双眼哐的一下蹭亮。
嘿,我老季家老老少少的性命,这回可不一下子就妥了吗?
“老夫干了!”
“父亲英明!”
父子二人各怀鬼胎的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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