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本官的感觉是正确的。
它的命运从见到青儿的那一刻,就被某只大手拨乱了它那本就不定的命线。
就像它现在头顶的绒毛一样,此刻已经乱的像是被修狗啃过一样。
(修狗循着味而来:?)
它内心住着一万头负责吐槽的草泥马......
一个小姑娘,怎么连会编个辫子都学不会呢,更何况哪家熊的毛长度,够编辫子啊......
可是它却不敢说出口。
因为它知道,这处天阙阁与明镜的劳务关系,即将发生变迁。而眼前的黄毛丫头,很可能将会成为它的新老板。倒不是怂...主要是没必要。
......
坐堂官与明镜之间有着契约关系,倒不是依附的主从契约,而是一份双方共意的平等契约。
平等契约意味双方的违约成本是一样的,这种一样可以是零,也可以是一辈子。
明镜的违约代价,熊本官与裴焕都不知道,也不曾见过。
但是他们的代价,他们都是明了的。很遗憾的是,作为五名城连接的明镜,又作为明镜与人连接的坐堂官。他们所签署的职业契约是一辈子的,而违约的代价是放弃一切,他们能带着离开的、只有找不到存世凭借的命。
青儿的守城人也是一样的,她只要当过一秒守城人,她就是会是一辈子的守城人。
不同的是,五名城与守城人签署的契约,从一开始就是违约的,而违约的是五名城。
所以即使青儿可能是擅离职守,所需要首先付出代价的依然是五名城。
明镜也是五名城的一部分。
它大公无私,不喜像五名城人那般拖泥带水。
所以它首先付出了代价。
它的代价是一座天阙宫、一只整月酣睡早不顺眼、还领着最高工资的不合格长工,熊本官。
天阙阁有六座,对应的也是六星。
从明镜而来的泪星人,见到的却是不同源的臆星人。
...这轮明镜在偏好上,也许没有想象的那般公正。许是它早已算好的代价,一次性将不良资产的打包出售。
它自然不会回答熊本官的恶意揣测。
但它交出了一份给五名城的答案。
......
明月之下。
最先被它搅动的,是风。
已经走到天阙阁门口的兄妹二人,拦住了妄图逃跑的熊本官。
三人大眼瞪小眼时,外界再次发生了新的变化。
天阙阁的门外是云海,此时的云海骤然起了波澜。
一阵狂风顺着半开的门扉袭入了进来,直接将整扇门撞烂。
熊本官内心惊呼:‘它急了、急了....这是要本官的命、这是灭口!’
然它的身体却是不慌不忙的张开双臂,狂风的前哨将它拧在一起的毛发重新吹开,它只觉得的浑身上下一片清爽。
裴焕眼疾手快将青儿丢到自己背后。另外一只手搂起还在发呆的熊本官,整个人犹如猎豹一样弹射出去。
擦着锋利风口的边,他们回到了大堂案的另外一面。
突然而来的变故,兄妹二人没了玩闹的心情,更是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而外面的变化还没有结束,冷冽的风撞上云海的水汽,很快融合成一暴雨梨花般的冰雹砸向天阙阁内。
冰雹雨并不能对天阙阁造成实质的伤害,砸在地板上冰雹几乎在碰撞的一瞬间就湮灭成水雾,却没有在天阙阁上留下一丝痕迹。只有犹如万马奔腾马蹄撞击声、又似一场激昂的鼓声演绎的战争协奏曲。
青儿试图看向外界的视野,又被这连绵的鼓点逼了回来,裴焕也不成,熊本官它还在发呆。
裴焕刚站起来,就在一种强烈的失衡感中重新靠着大堂案边上。
一种类似失重的强烈感觉,笼罩着他们的感官警告他们这里的变故还没有结束。
青儿拉住还想着冒险的裴焕,手指向大堂案边缘的地面。
刚才撞成水雾的冰雹,此刻大多数已经重新凝结成液态的水。涓涓的水流正沿着平整的天阙阁地面流淌,很快就形成一面平整的水面。
裴焕眼前一亮,将头放低后,水面也成了镜面。
加上他们头顶的明镜共同反射,裴焕很快就看清了天阙阁外面现在发生的事情。
他脸色一变,云海此刻变成了逆行的云瀑。结合刚才的失衡感,裴焕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云朵逆行,而是整座天阙阁带着他们在急速下坠。
‘难道五名城最后选择杀人灭口?’他念头急转,终于想起了眼前还在走神的熊本官。
着急之下,他抓起熊本官的黑色围脖,厉声道:“猫头,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们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熊本官面不改色,主要也改不了。它其实并不怕这个它的同行,尤其还能算是它的下属裴焕。
还嘴贱地嘲讽道:“就不告诉你,你自己找答案啊。”
“你...”裴焕一时语凝,又看了眼青儿,自己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