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郡王?今夜陛下在行宫议事,你可莫忘了去啊!你要是不去,小的可是掉脑袋的罪过,安禄山暴毙,这是大事啊!”
一座府邸的书房,一位一身紫色缎龙长袍的青年正垂头丧气的坐在长椅上,面皮白净俊俏,身材高大匀称,但却一手拄着自己的半边脸,眉目间却满是忧愁之色。
说话的是一个面皮白净的小厮,颔下那是一丁点的胡茬都没有,用平常话说的话,就是个太监。
“知道了,去复命吧!”
这小太监听了这有气无力的回答,疑惑的挠了挠脑袋,转身走了。心里面却在犯嘀咕:这建宁王今个是咋了,之前见面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啊?
“郡王?特么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郡王!这到底是个什么剧本?”
小宦官撤了之后,青年重重的敲击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案,愤愤的嘟囔着。
他已经接受了,这里是公元757年,大唐至德二年的年初,自己身处的是凤翔郡的郡治所在雍县,这座三进的府邸,是自己的临时郡王府,而自己的身份,则是此时的大唐皇帝李亨的第三个儿子,李隆基的孙子,建宁郡王李倓。
李倓本是一个一千多年之后的编外考古人员,说白了就是自己单干的那种,而他最喜欢去探寻的,就是盛唐的大墓。
也正是在一个盛唐墓中,不知道触及了什么机关,直接就给他来了个万箭穿心,本以为自己这光荣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结果一道光闪过之后,他就成了这个李倓。
按道理说,大唐的皇子,有为青年,文武双全,他不爽吗?他不香吗?
但是事儿不能都按道理说,总是出入大唐各个大墓的李倓对于大唐的那些个王子皇孙的都门清着呢,按照这个时间,李倓的生命可以说已然按小时开始倒计时了,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不久的将来。
历史上的李倓,正是在至德二年的年初被自己的亲爹李亨赐死的。
而之前那个小宦官过来的时候,可把正在融合记忆还没等太回过神来的李倓给吓坏了,这才出现了之前的一幕。
“郡王,发生了何事?莫不是前来传信的宦官惹恼了你了?”
李倓捶打桌案的声响引来了一个温婉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柳叶眉、瓜子脸,身段婀娜的女子,正是李倓的夫人,张明月。她乃是玄宗的外孙女、兴信公主和宰相燕文公张说之子张垍的第十四女,说起来,跟李倓多少还得有点血缘关系。
听了这话,李倓叹息一声,这才到了这个时代一天,就差不点给吓尿了,李倓知道,要是这么放挺,他距离最短命的穿越者的称号就是不近但是也差的不多了。
“夫人,那传令之人说,刚接到了消息,安禄山暴毙,我因为震惊,这才发出了声响。”
“安禄山暴毙,这对于咱们大唐来说岂不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张明月也算是生于皇家,打小就饱读诗书,这一次跟着李倓从长安城跑出来,对于正发生的事儿自然也都是清楚的,之前李倓行军打仗的事,也时常跟她分享一二。她一出现,李倓的心中倒是闪过了一丝灵光。
“对于大唐,的确是个好消息,但是对于咱们建宁王府,怕是未必啊!”
“郡王的意思是?”
听了这话,张明月倒是有点诧异,李倓在她的眼里是个十分自信率真的人,这样消极的话,极少说出来。
“父亲的心事没那么多了,李辅国和张良娣的耳边风,他怕是就会考虑了……”
在张明月的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之后,张明月有些诧异的出门去了。
显然,李倓已经在行动了,坐以待毙,肯定是不能够的。
什么金手指,什么特异功能,经过一天的尝试,统统都已然不可能了。
李倓知道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前世因为在逛游唐代大墓而积累出来的不逊于历史学老教授的知识了,正史野史,大事小情的,还真就没啥他不知道的,要不然自己一看自己穿越成了李倓,那还不得高高兴兴的说着真香,然后还没明白咋回事呢就已经喝上老爹的毒酒了。
跟那种情况比,李倓觉得现在还没那么糟……至少身边还有个信得过的夫人不是?
但是这么想也不过就是安慰安慰自己罢了,死神的脚步,绝对是不远了。
李辅国和张良娣为啥一唱一和的要整死他,那是因为他早就在李亨面前说了,李辅国和张良娣这俩人不是啥好玩意,您得赶紧整死他们大唐才能好啊!
李倓这话说的对不对呢,那肯定是对!
但是,当儿子跟自己的父亲说你的跟班不行,你的媳妇也不行,都换了吧,这换谁谁都不乐意听啊。
而且这俩是啥人啊,一个是白天时时刻刻陪着李亨近距离接触的,一个是晚上时时刻刻陪着李亨负距离接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