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刺史焦和质问下属。
下属解释:“使君,北海相带着一批人,在牟平周边招募部曲。”
听到这话,焦和顿时火冒三丈。
敢情是你过来并非为了剿贼,而是想着趁势捞些人口?
“岂有此理!”
震怒之下,焦和当即出了县衙,带人去找北海相。
门口处正在指挥着人员洗刷墙壁的牟平县令,看着焦和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他这怒火冲天的,又找谁去发泄了?”
牟平县令摇了摇头。
然后回身催促手底下人员,赶紧刷墙。
“县令,你说岛上那蛾贼头子,真能创造一个既无饥寒病灾,人人自由幸福的太平世界吗?”
正在刷墙的一名县吏,开口询问了县令。
作为县吏,他自然认得字。
“糊涂!”
“你这想法极度危险!”
牟平县令上前训斥县吏。
“好歹你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之书的,怎会说出这等愚痴之语?”
说到激动处,牟平县令还亲自上手洗刷墙壁。
县吏看着县令奋力刷墙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圣贤之书并不能让读过它的人解决饥寒病灾的问题。
也无法让人抵达自由幸福的彼岸。
相反。
东莱郡内不断往海岛奔涌的千万民众,实际上已经从侧面应征了墙壁上的这句话。
假使墙壁上的话子虚乌有,那百姓们为何还要拼死挤上前往海岛的大船呢?
需知东莱百姓只是文化低甚至没有文化,但是他们并不傻!
县吏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只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
“愣着干嘛?干活!”
牟平县令的一声呵斥,打断了县吏的遐想。
不多久,门口处被牛大河写上墙壁的文字,已经被洗刷干净。
“报,县令!”
一名官差冲上前来。
“刺史和北海相,好像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牟平县令目瞪口呆。
“快,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急匆匆出了牟平城池,在城南一处村庄内见到了剑拔弩张的两伙人。
“使君,国相。”
牟平县令挤进了人群当中。
此时不管是焦和还是北海相,两人脸上神色都极为难堪。
“你是铁了心要扩充部曲了是吧?”
焦和冷声质问。
北海相却道:“使君何以污人清白?牟平百姓流连失所,无处可去。”
“本国相为他们提供一个去处,安境抚民。”
“上应号召,下安民心!”
这次从北海国过来,已经和北海本地的豪强商议过。
目的就是为了招募东莱郡内居无定所的各地流民。
青壮者充入部曲队伍当中,老人妇女用来耕田。
“你不必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
焦和从对方的这次行动中,没有分到半点利益,他自然不服。
所以焦和过来找北海相商议,却被对方一口回绝。
“本刺史要向朝廷请奏,弹劾你的官职!”
他把洛阳京畿朝廷搬了出来。
不料北海相针锋相对。
“好啊,本国相也派人到京师弹劾使君,只说使君搜刮民脂,迫害同僚。”
请奏就请奏,谁怕谁?
两股人马不欢而散。
焦和没回牟平,也没回黄县,而是带人匆匆返回齐国临淄城了。
北海相则继续派人在牟平周边招募人员。
“你传令下去,就说我们免费分田给他们耕种,每日提供一顿稀饭。”
话是传出去了。
可惜没有人过来应征。
连续三天过去,一个人都没能招到。
这让北海相和随行的北海豪强们,为之恼怒。
“怎么回事?这些贱民是宁愿饿死,也不来给我们干活?”
北海相询问负责招募民众的下属。
下属拱手回复:“禀报国相,他们说海岛上大仙粮师能给民众安排一天四顿饭。”
“还说我们故意恶心他们,一顿破稀饭瞧不起谁呢?”
话音落下。
现场一片安静。
一天四顿?
“蛾贼头子真是猖獗,就连本国相也做不到一天进食四顿!”
北海相拍案而起。
“这牟平贱民也是愚蠢至极,用脑子想想就不可能实现的事。”
“还瞧不起谁?”
他在大殿内来回踱步。
还破稀饭?
北海相越想越气,需知他平时早上起来,也只能喝上一口稀饭而已。
“这些个蛾贼,打仗不会,管理不会,就学了张角那一套蛊惑人心。”
真能一日吃上四顿,那不得上天了?
“速去澄清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