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算是个官?”
傅长宵扭头,县令已摸向了大门。
六名护卫反应最快。
其中两人半蹲着的身体一瞬间俯冲而出,手中朴刀紧握,刀把上的红带轻轻摆动,刀出如春雷乍破,扫向傅长宵的双腿。
另四人左右分开,横刀护住县令往门外退。
傅长宵身一跃,脚踩袭来的长刀,脚掌发力向外一撮,刀身厉啸而出,刀尖直指护卫中间的县令。
“你跑什么?贫道撞破了你的秘密,你应该杀我灭口才对啊?”
他的要求虽然善解人意,但听见的人无不心惊胆寒。
县令的脸更是变颜变色,眼睛里怒火燃烧,他的确想杀人,奈何没那个本事。
就这一瞬间的耽搁。
一阵浓雾压暗了头顶的天光,大门外的山川秀色骤然消失,雾气堵住了门口,所有人的呼吸不由一窒。
傅长宵甩去的刀刃已经沾到了县令的小腿,离他最近的那名护卫大呼一声“小心”。迅猛的刀势舞成一片亮光,却被傅长宵的返木宝印挡了一瞬,救主不及。
“啊呀——”
刀身透骨而出,县令顿感脚不受力,伸手往大门边一撑,顿时,半截小腿带着大量鲜血喷溅四处。
县令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傅长宵冷漠的脸毫无波动,抛出铜印砸死逼近自己的那两名护卫。
忽的。
不知哪来的风声吹开了门外的浓雾,雾气疯狂扭曲抖动,透射出数十道亮光,所有人的影子都拉的极长。
一点寒霜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傅长宵的脖子上,凛冽的冰冷感觉在一瞬间传遍全身。
其他人双眼圆睁,他们看得明白,一双布满白霜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掐住了傅长宵的脖子,傅长宵双眼圆睁,无数霜花顺着他的脖子往下蔓延,就在他两条胳膊无力垂下的瞬间,一道火红的热焰已经从下自上,撩向手的主人。
“呼—”
热焰顺着寒霜一卷,这两只冰手瞬间鼓起燎泡,如泣哀鸣从背后响起,不绝于耳。
傅长宵两手各托一团烈火,反身用力一合,竟夹住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胡忠!”
老头的脸像名画“呐喊”一样变形,发白的肉皮一点点向下坠落,粘连着丝状的发白筋膜。
整张面目都已糜烂不堪。
听到傅长宵喊出自己的名字,这个老头缓缓张开嘴,沾满血丝的眼球向外突着,狰狞如恶鬼。
傅长宵神色从容。
手里的火光一吐,胡忠毛发皆燃,整颗脑袋飘出黑烟,滚在地上成了焦炭。
“啪嗒。”
一块黑沉沉的木质神像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这是!”他张手一抓,将神牌摄入手中。
打眼一扫,神像所刻,是个身材精瘦,面色黝黑的老道士,他身着羽衣,端坐于地,两手掐着封印法诀,眸光低垂,神色间一股哀伤之意,呼之欲出。
与铜印上的神像毫无二致。
“快跑!”
另一边,也不知是哪个护卫最先吓破了胆,一声破了音的尖叫刚起,四条人影已经同时甩开双腿,冲向了大门。
傅长宵手看白痴一样,看着四人挤在门口,随即伸手一挥,大门哐啷闭上,将四人弹了回来。
“说,这神像是谁?”
冷冽的话刚从傅长宵嘴里传出,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跟前。
这一番兔起鹞落过于迅捷,仿若鬼魅一般。倒在地上的几人惊愕还未收起,恐惧就从眼中涌现了出来。
“我要许愿,我要离开这里。”趴地上的汉子突然跪起,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如同发了疯的狂信徒。
如果是在平时,听见这可笑的愿望肯定会引起众人嘲笑,但死神逼近,其他三人也不管不顾地磕起了头,许起了愿。
一个说:“我也要许愿,我要变强。”
另一个说:“我要许愿杀了这个道士!”
剩下一个怕得要死,张嘴就是:“我不想死在这里!”
异口同声的四个愿望刚落下,一股浓似黑烟的阴气就从神像的双目之中蹿出,尽管傅长宵第一时间唤出烈焰丢了过去,但那股阴气还是有一大半投入了四人体内。
意识到不对劲。
傅长宵当即操纵铜印拍死了那个许愿要杀自己的家伙。
另一只手往下一挥,喷出一团烈火扑向那个许愿变强的护卫。
没想到这个护卫出乎意料的强悍,火焰燎身,他却忍着剧痛,身子一个绕旋步躲过傅长宵的脚,左拳自斜下方如同铁锤一般锤向傅长宵的膝盖!
傅长宵眯了眯眼睛,竟然不退反进,脚步一斜,合身往他身上撞去,右手成爪扣住他的拳腕,打的是折断此人手腕的主意。
然而这人的体态明显开始变异,疙疙瘩瘩的肌肉鼓起,整张脸像恶犬一样朝外凸起。
他也不管傅长宵拿住自己左手,矮身探爪朝傅长宵裤裆而去。
傅长宵反应极快,膝盖往上一顶。震回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