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喝!”
烈日当空,营中士卒操演不休,以华雄‘能上庸下’之令,今骑营万余人,最终只取精锐三千,入虎豹营!
只此一条,足以使任何一个并州卒陷入癫狂。
虎豹营意味着什么无需多言。
凡入营老卒,混得最差的,家里都有两房妾室了。
家宅、田地、财富、军功、荣耀。
几乎他们能肖想到的,入营之后皆为唾手可得之物。
新来的赵将军融入得还算不错,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万众瞩目。
训练暂歇时,凑到跟前请教枪法的士卒乌泱泱一片,数以千计。
“直枪在快,绕点则徐,观敌形而明进退之道,攻守转换隐于势,舍守而攻,意在全功于一击之间。”
“将军,天热饮口凉茶吧。”
“将军,末将给你扇扇风。”
“将军,马儿喂好了,这马神俊,配将军风采。”
呃...
从未感受过万众瞩目的赵云又双叒叕陷入了无所适从之中,想使士卒莫要如此热情,却又限于口拙难辩,只得冷脸以对。
旁人早知其性,自不生厌,反而更加热情...
“滚滚滚,都莫围着,也不嫌热!”
华雄驱散了众人,挨着赵云一屁股坐下,随手递去酒壶。
赵云接过酒,报以感激眼神,同席地而坐,展望天空无限,至今仍觉梦中。
华雄笑笑,接着递去一张锦帛。
赵云疑之:“此为何物?”
“天子诏书,子龙的官职下来了,云诩校尉。你莫嫌低,其后有功还有加赏。”
一口烈酒入喉,呛得赵云连连咳嗽不止。
天子诏书!
观华雄淡然自得之感,他还以为递来的是块普通的汗巾!
他还未曾沐浴斋戒,亦未三拜九叩拜谢天恩,如此接诏...
“行了,诏至琐事毕,子龙若得空不妨州牧府一行,陈子宁那边还有正事。”
赵云:...
赵云重新叠好诏书细心揣好,朝南顿首三次以谢天恩,怀着沉重的心情踏入了州牧府。
尺寸之功未立,先得隆重之恩。
若无岳父、姐夫看重,他赵云卑陋之身何以得入天子法眼?
小院里。
陈丛抱着儿子来回逗耍,左手丢到右手,接空中转体三百六,接托马斯大回环,接前空翻接后空翻。
跟着飞的,还有蒹葭和知画的魂。
若非曹容正在午休,就凭看管不力这一条,她们就没法向夫人交代。
当然,若非曹大小姐睡着了,陈丛也不会没个眉眼高低,拿着宝贝儿子当球丢。
七个月大的陈牍非但不怕,人在空中咯咯乐个不停。
“老爷,赵将军求见。”
婢子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平静祥和一幕。
“子龙?”
陈丛下意识转头时,仿佛忘了好大儿还在天上,引得蒹葭、知画失神痛呼,瘫坐在地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那么大点孩子要是摔在地上...
婢子同样吓了一跳,惊得瘫跪在地,讷讷望着陈丛,不自觉地就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早知如此,她喊个什么劲啊?
直到‘咯咯咯’的笑声依旧,二女小心翼翼睁开眼睛,这才看到寅客儿稳稳坐在亲爹的脚背上,摇着小胖胳膊笑个不停。
“好好的,你俩叫唤什么劲?还有没有礼数了,今晚子时一道来受家法。”
蒹葭:...
知画:...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封建特权阶级带来的批判资格,陈丛不自觉扬起嘴角。
可他这是爽快了,好兄弟还没个糟粕批判,完全不符合江湖道义嘛!
江湖道义,即:有福同享。
随手将孩儿塞到姨娘怀里,陈丛勾勾嘴角,转头冲婢女吩咐道:“引去书房吧。”
“是...”
...
赵云前脚进了书房,陈丛后脚便至,于案上取来一张地契拍给连襟。
在赵云不解的目光中,陈丛耸耸肩:“走吧,一道去看看子龙新宅。”
“这...喏。”
赵云不知是怎样的新宅,才能算得上华雄嘴里的正事,毕竟天子诏书在对方嘴里也仅是‘琐事’而已。
很快。
赵云便见识到了何为...莺歌燕舞富贵家...
石狮坐门,飞檐翘角,横栏雕画。
亭台错落,楼阁林立,花鸟鱼树一应俱全。
若说如何奢华不至于,赵云先投袁绍,后投公孙,见过的富贵处多了去了。
但...
一路行来,府宅之中,婢子皆是唇红齿白窈窕姿。
不乏匈奴、鲜卑、羌、氐异女。
粗略一观,少说百人有余...
赵云并不贪慕女色,当然也非不近女色。先前苦哈哈的营中讨活,没有空闲胡思乱想,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