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要不留下来吃口饭再走?”
“那就打扰了。”
黑袍青年朝着赵老汉抱了一拳,赵老汉拽着绳子,拉着驴向院中走去,李修鸿则是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
“你又是……这位是?”
一位白发老妪从屋内大步流星地跑出来,嘴里不停往外吐着唾沫,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旁的黑袍青年,两脚步伐变慢,上下打量了一下黑袍青年,转过头来盯着赵老汉。
“哎哟,老婆子你是不知道,要是没有这位小兄弟,我就死在半路了,多亏了他。”
赵老汉冲着老妪激动地说话,绘声绘色地描述黑袍青年是如何从土匪手中救下他的。
老妪听见赵老汉说到黑袍青年,只用了几招就解决了那土匪头子,又刀光剑影间解决了其他的土匪,两眼望向黑袍青年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同。
黑袍青年回望老妪,脸颊泛起淡淡的笑容,向着老妪轻轻点了点头。
——屋内——
“最后一个菜来了,快趁热吃吧,天气一转秋,这菜也凉得快。”
老妪急匆匆地从屋外跑进来,两手捏着盘子的轮廓,将盘子放到桌子上后,老妪将双手放在了耳朵上。
“小兄弟,尝尝我家老婆子的手艺,老汉我可是吃了几十年的。”
看着无比热情的二人,黑袍青年看着眼前这摆满一桌的菜肴,脸上神色平淡,但内心确实五味杂陈。
干炒野菜、树皮野菜汤、番薯叶炒野菜,野菜的款式有两三种,黑袍青年都叫不上名字,看着自己面前那盛得满满的一碗米饭,黑袍青年左右摇头看了看其余二人面前的碗里只有不过一指厚的米饭,筷子倒还算是干净,但桌上的盘子都是破破烂烂的模样。
黑袍青年将自己碗里的饭扒了好多到赵老汉和老妪的碗里,尽管二人示意不用,黑袍青年又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袋子,袋中存放着一些肉干。
拿菜刀将肉干切成小块模样后,老妪将肉干就着野菜下锅再炒了一会儿,看着桌面上终于有点荤腥,黑袍青年眼中的悲悯还未完全消退去。
三人围坐于桌前,纷纷呢低着头开始吃饭,吃饭过程中,赵老汉也和黑袍青年闲聊了起来。
“小兄弟从哪里来啊,听口音不像我们西祁道的。”
“洛阳。”
“都城来的啊,这都城可是很繁华啊?”
“确实是,不过你们二位应该是一直在西祈……道?”
对于二老将自己的所属地称为西祈道这一点,黑袍青年感到十分惊讶,对于西祁国被晋国攻占这一事,不少原西祈国民对于此事大都做反感态度。
“小兄弟,无论是西祁国也好、西祈道也罢,对于我们二人来说,能安稳的过好每一天就行了。”
赵老汉说罢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老妪,露出那歪歪扭扭,泛着黄的牙齿,笑嘻嘻说道:“我和我家老婆子也没有了孩子,他已经去了北边,能不能回来已经不重要了,他甚至还没有娶个姑娘回来。”
黑袍青年只觉得口中的饭泛着苦涩,但还是低头闷了几口进去,嚼了几口后,咽下去时险些呛到,嘴里边还留着几许饭粒,略微含糊地说道:“也是,能够过好每一天就够了,何苦去挣扎那么多呢……”
黑袍青年最后嘴唇虽然又吐出几个字词,但赵老汉和老妪并没有听清,二人也没有做深究了,只是简单地吃过饭后,天色也不早了,收势一番过后,三人就睡觉了。
赵老汉与老妪睡在自己的房内,而黑袍青年则是躺在老汉儿子的床上,由于许久未有人使用过,屋内许多的物件上都覆盖着一层灰,黑袍青年躺在唯一干净的床上,半坐起身来,环视四周过后,慢步来到桌前。
手轻轻搭在桌上,缓缓滑过,指尖堆叠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手里婆娑着,捻来攥去的,不单是赵老汉与老妪对孩子的思念,还有黑袍青年的失望。
翌日
“小兄弟,太阳……”
赵老汉先是敲了好一阵子的门,见里面一直没有回应,便笑着打趣黑袍青年,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同时双手推开门去,而待赵老汉走进去时才发现,黑袍青年早已不在屋内了。
不知是何时,黑袍青年便已经来离去了,屋内的设施一切完好如初,桌面上除了多了两条被抹拭过的痕迹外,还有着一个小纸袋。
赵老汉与老妪一同打开纸袋,里面跌落出好几颗碎银,二人活了一辈子也只在说书人口中听说过这么些银两,这些碎银足够二人吃上好一段时间的白米饭了。
“这西祈国……”
黑袍青年趴在河边,将袖子折起来后双手捧着清水,洗了一个脸后浑身上下精神了不少,看着不断泛起波纹的脸颊,黑袍青年自言自语了起来。
“这西祈道,还真是和湘西道不同呢。”
黑袍青年好好整理了鬓角的碎发,打了一套拳,活动活动筋骨,自半夜一直睡不下,黑袍青年便决定继续赶路,给赵老汉夫妇留下一点银两之后便连夜离开了赵老汉家。爬到附近最高的树上,将周围好生打量了一番之后,黑袍青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