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西戎蛮贼已经杀进来了,要准备突围了。”
有个满脸血污的边军步卒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李云瀚身边的一个校尉激动地抓过这个步卒的衣领,气愤地吼道。
其他所有边军校尉以及还在奋力抵抗的步卒听到后,都是满脸惊愕,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本来还想再坚守到其他军镇援军到来,可是才一个时辰,城门就被攻破了,任谁都会有一种惊慌感。
“是北都程家的人,他们说要来帮助我们守城的,但是突然就杀了兄弟们,如今西戎蛮贼已经杀进城里了。”
说完,那个边军步卒顿时痛哭起来,其他所有人也是满脸凄然之色。
他们从军报国,守卫的是天圣,守卫的北域万千黎庶,这座城池数百年来从来没有被凉州人攻克过,如今却在他们手上丢失。
是谁在享受中州繁华,又是谁背叛了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
“啊……”
李云瀚痛苦地大吼道,随后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气息顿时萎靡了下去。
“将军……”
众人连忙围上去。
“扶……扶我……起来……”
李云瀚有些虚弱地说道,然后努力站起来,之前急火攻心让他直接吐出血,但是多年的征战,还是让他保存了最后的理智,知道如今的形势要做什么事。
“我们一起向城南突围,打开城门后让百姓先走,如果咱们走不了,那么……来世再做兄弟了。”
李云瀚抽出腰间佩剑,然后扶着那个受伤的边军步卒,决然地向前走去。
“我们追随将军。”
所有将士皆是手握战刀,尽管眼眶通红,也知道结局如何,但他们依然义无反顾。
李云瀚扶着那个受伤的步卒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大批决然的边军将士,大吼着向城楼下杀去。
太阳慢慢地西沉下去,那一抹血红色的残阳照在他们的身上,平添了一份悲壮之色。
“杀……”
“里面的黄金和美女都是我们的……”
“不要放过一个中州人……”
大批西戎士兵已经涌入城中,兴奋地大吼着,开始与边军将士开始最后较量。
……
天圣七百年元月,“九镇”之一的奉平镇陷落,三千奉平军将士只有一人逃出,其余全部战死,特别是参将李云瀚等人皆是身中数十箭或身上有数十处刀伤,战斗到最后一刻。
据说城中喊杀声响彻了三天三夜都未停歇,城中血腥味冲天,很多西戎士兵手中刀刃上的血迹都擦不干净。
城内除了门阀商队外,其余百姓或被屠戮或被掠夺,城中财物被搜刮一空,就连一些小世家都不能幸免。
整个中州乃至九州都未曾想到,在天圣王朝七百年的盛典前,竟然发生了如此之事。
消息传开之后,一时间天下哗然,一时间暗流涌动,九州诸国乃至各大势力都看到曾经强大的天圣王朝在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走向了衰落。
……
北都城。
燕王派人偷偷拿下了天圣帝派来接管“燕王卫”的朝廷特使,随后以“为民复仇、护佑北域”为名将北都程家满门抄斩,以此来报复程家私自打开奉平镇、私放西戎士兵入城之举。
北域百姓闻之,皆是拍手称快,燕王之声誉达到最高,甚至可以比肩天圣帝。
“奉平边军将士,以千百就尽之卒,战数万凶残之师,蔽遮荒原,沮遏其势,腹里之不及,其谁之功也。”
“今胡虏肆虐北域,荼毒生灵,破家危亡之祸旦夕可至,孤王从天圣于北都城,实怀捐躯报国、雪复仇耻之心,望北域子民有守土之志,益燕军人马,使济恢图,以卫神陆。”
翌日,燕王府发出告北域万民之书,要求北域百姓加入燕军,共同对抗西戎。
……
北临城。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等姬扬收到奉平镇战报已经是第三天了,他没想到才回北临城就看到如此消息。
看着战报上写着“孤军无援,浴血而战,半步不退”,“堆尸贮积,血入水赭”,实在激奋难忍,气得一拳砸在书桌上,震得笔墨都洒满一地。
战报上还沾着些许水渍,或许起草战报的人也是哭着才写完的,最后甚至加了一句有个人情感的话,“举目见日,难望袍泽,千古同慨,俱是强军,同生共死。”
显然,奉平镇边军全部战死仅有一人生还的消息让同为守卫北域的黑甲军将士感同身受,他们与凉州铁骑作战已经有数百年之久,如今求战复仇之心再也难以抑制了。
“你……还好?”
站在姬扬身旁的秦思语从未见过他这样,甚至都有些被吓到了,只好轻声地问道。
“王爷……”
以墨老为首的一众文臣武将全部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一抹悲戚。
“墨老,北临城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
“王爷,眼下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