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兵甲破败的千余士卒从城门而入。
为首一人面带灰尘,身上衣衫尽是血迹。
路边围观的都是血里拼杀出来的人。
但见到这些人,仍旧被其杀气所撼。
这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
“来人可是张子房!”
项梁一声高呼,引得路旁人议论纷纷。
“这张子房何许人?竟能让武信君亲自来迎!”
“可知百人丘否?其人便是那场刺杀的谋划者!”
“他竟然还活着!”
“废话,当然活着。看到这些人的装束没,那可是在东海郡叱诧一方的郯下军!”
众人议论声中,不时有队伍中的人面露凶狠神色,看向四周,说话的人便止住了话头。
项梁见到张良,神情中带着惊喜,又看到他身上血迹,轻声道:“子房这是从秦军围困中杀出来的吧!”
张良声音有些虚弱,“秦军来势太快,我与大司马拼了性命才杀出重围。
一路兵卒溃散,至此才剩了这千余人,希望武信君收留。”
说完,身后一个身上还在流血的男人走了出来。
“秦嘉见过大司马!”
“都是义士,会稽岂有不收留之意!快些请入堂中,几位重伤的将军,还请随侍从去医舍疗伤!”
项梁刚说完,一旁的张良却是不知怎得,栽倒在地。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先生身子弱,一路拼杀,早已力竭!”
秦嘉俯身看了一下,才对疑惑的项梁解释了一句。
“来人,扶先生去府上休养!”
……
闻名天下的刺秦义士来投,自然引起了所有聚拢在会稽郡邑的义军关注。
都想看看当年那个差点成功人到底是何模样?
内堂床榻之侧,项梁一脸担心的看着医者为张良诊断。
“并无大碍,静养几日便可。”
“有劳!”
医者走后,张良睁开了眼睛,看到一旁围拢的人便要起身。
“先生勿用起身,当专心修养!”
张良苦笑,“武信侯可知秦大军已经到广陵,若任由其渡河,陈县也非安全之地。”
这时一旁的少年人则笑了一声,“我等早已商定,正要前去破了秦军之围。”
“愿闻少将军所谋!”
项羽一愣,“你认得我?”
“少将军英武非凡,我早就听闻,今日总算得见,真天人也!”
项羽被这一阵吹捧搞得有些飘飘然,便笑着说起了先前计策。
哪知这张良却是越听越皱眉头。
“此谋甚是周全,但仍有一处缺漏。
少将军不闻任嚣其人?”
任嚣。
很多人并不知道。
“任嚣怎得?”
“其奉秦皇之命,东出大海,与海外为秦收一方地域,命为东门。
手下更是有海军十数万,如今正在南方。
若其乘海风而来,与附近登陆,将军如何防备?”
一席话,说得众人皆是无言。
这时人群中有一老者道:“先生既然出此言,可有应对之法。”
张良笑了笑,“很简单,组织一些人手,严防海岸!”
“可是,如今大战在即,确实无人手可用。”
这时一旁静静听几人说话的秦嘉道:“某愿领千余兄弟,守住海岸!”
“大司马义气,但郯下军人数太少。
这样,我从守城士卒抽调一万人,负责海岸防守,至于郯下军的兄弟们,安心养伤便是。”
项梁淡淡一笑,将这个问题解决了。
却没有看到身后那“秦嘉”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唉,又不能上战场厮杀!”
“大司马莫急,等你伤养好,有的是仗打!”
项梁笑了起来,为自己手下又多一智谋之士而欢喜。
春雨终于止歇。
聚拢在陈县的各方联军开始了动作。
项梁亲自领大军十五万往西,以陈婴、英布为先锋,迎击南郡秦军。
项羽领大军五万往北,在长江南岸设立防守,以待扶苏军南下。
城楼之上,张良执意来送一送大军。
手上包裹严实的秦嘉站在他身侧。
“真是一股浩荡大军啊!”
“大司马伤势可还好些了”
秦嘉看了一眼张良。
“好多了,皮肉伤而已,不碍事!”
一旁的楚怀王听闻,赞了一句,“大司马真乃猛将也!”
张良和秦嘉相视一笑,并未再多言。
……
番县外的大江上。
密密麻麻清字帆船停靠在临时的码头上。
大批的粮食物资从船上卸下来。
叶腾看着这场面,微微赞叹。
“你们清氏的买卖是越做越大了。”
巴寡妇清微微一笑,“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