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树依然一脸茫然,而后对长平郡王作了个揖:“还请外祖父指点迷津。”
长平郡王笑着将岑嘉树搀扶起来:“你我祖孙之间不需如此多礼。”
岑嘉树一脸期待地看着长平郡王,期待长平郡王的话。
长平郡王也没卖关子,直接道:“嘉树,你莫忘了,你在进入大凉前,可是身为军司,在殷国边防待了一年多的时间。”
岑嘉树眯起眼:“祖父的意思是?”
长平郡王道:“军司的职责是监察将士,你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难道没有摸清边关的巡防情况,各个将士的练兵打仗风格,还有他们对大凉的作战布局?”
岑嘉树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多谢外祖父指点迷津,嘉树对这些虽称不上十分了解,但或许能对圣上作战有所益处。”
长平郡王满意一笑:“这建功的机会不就来了吗?明日我带你去面见圣上,你把你知道的东西,无论巨细,都禀报给圣上,然后我再向圣上请命,派你去边关协助作战。”
岑嘉树意外道:“可是我的右手,曾受过伤,不能举剑。”
想到这里,岑嘉树对虞安歌和南川王便燃起无尽恨意。
若非他们,他怎么会走上这条叛国之路?
长平郡王道:“又不需你上战场,你只需坐镇后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作战将军便是。”
如此,岑嘉树就再也没了后顾之忧,对长平郡王作揖道:“多谢祖父!嘉树必定拿取军功回来。”
长平郡王微笑颔首:“你必能有一番作为。”
边关。
虞安歌骑在马上,马旁边跟着威风凛凛的狼青。
离开盛京的时候,虞安歌把狼青带走了,他的嗅觉灵敏,爪牙锋利,奔跑迅速,在边关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但是小狐狸个头太小,虞安歌不便把它也带过来,就托付给了商清晏。
这对儿好朋友刚分别的时候,狼青还低沉了一阵,肉干都没胃口吃了。
好在到了边关,狼青就像到了天堂,四处奔跑捕猎。
主要是盛京能给狼青活动的场地不多,虞府再大,对于狼青来说都是小的。
边关场地广阔,还有山林草地,狼青时不时消息一段时间,再回来时嘴里往往叼着猎物。
眼下虞安歌骑着马来阅兵,狼青也跟在她身边,颇为神气。
看着大殷的练兵队伍,虞安歌紧皱的眉头总算有所舒展。
有了之前爹爹的招兵买马,又在她的建议下紧急练兵,如今边关的军防不知比上一世强多少倍。
岐州知府章寿,因为虞安歌之前的献计,保住了官位,又在虞廷的嘱托下,屯粮养马,一旦开战,能够作为兵马的后方支撑。
即便没有火药,也能抵抗凉兵一阵,不至于像上辈子那样,任凉兵长驱直入,他们却因后备不足,撑不了多久,最终爹爹以全军覆没的代价,拖住凉兵,为其他城池争取时间。
往前走了一段,狼青忽然摇着尾巴吠叫起来。
顺着它的方向看去,虞安歌看到身着普通兵服的哥哥。
早先哥哥懒怠,就算被爹爹压着打军棍,他也不肯随着军队练兵,也不肯多读书。
如今因为襄和公主被迫和亲,虞安和彻底看清了大殷的局势,开始上进起来,还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将襄和公主平安带回大殷。
他没有仗着是神威大将军之子,就在军中寻求优待,而是从最低的兵卒做起。
当然,神威大将军也不会因此对他有所关照,毕竟虞安歌刚入伍时,也是以兵卒的身份,跟着大家训练。
每天天不亮,虞安和便起床,拿着长枪去练兵场,到了日落,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从前白皙的脸,在风吹日晒中变得粗糙,但他的眼神却是愈发坚毅。
看到儿子这样,虞廷可以说是由衷的欣慰。
而正满头大汗,手持长枪喊杀的虞安和,余光看到妹妹过来,也只是对她露出一个笑脸,然后便继续训练,半点儿也没受影响。
他醒悟得太晚,跟他一样大的同胞妹妹,如今已是军中女将军,不仅熟读兵法,练兵打仗也不在话下。
他落后太多,只能付出更多努力,追赶妹妹,追赶爹爹。
虞安歌同样对哥哥一笑,而后带着狼青继续巡视。
一圈下来后,虞安歌在主营帐见到了爹爹,恰好古旌也在,他们正在看沙盘。
爹爹愁眉不展,古旌脸色也不算好,虞安歌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古旌抬头看了虞安歌一眼,又迅速挪开视线,低头不语。
虞安歌早习惯了他的别扭,也没多问,只是看着爹爹。
虞廷道:“古旌方才观看天象,算出十一月末,十二月初将有一场大雪。”
虞安歌记着这个时间,雪中作战,凉人的优势是远大于殷人的,当初边关苦寒,朝廷运过来的衣服被褥,里面塞的不仅有棉花,还掺杂着稻草。
既不御寒,也不保暖,那个冬天,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