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金琨伤势实在过重,众人为免路途颠簸再伤其身,只得缓缓沿密道而下。
待从密道下至山脚时,已是临近午时,众人好容易离开了密道里的黑暗,见到那阳光和煦,却忽听得远处窸窸窣窣作响,人影不住晃动。
再过得一会儿,又听呼喊吼叫之声此起彼伏,在远处旌旗摇动之下,时不时还传来数声号角声响,一听便知这里的人数实在是不少。
众人大骇之下,立即躲在了树丛与杂草之后,这才瞧清了左近漫山遍野尽是亨军的人影。
他们以数百人为一小队,两队之间至多只隔六七里远。
群雄的眼前足有三四支队伍,从他们口中说话得知,这些亨军正在山野间四处搜寻明灵子等众的身影。
范莽急道:“他们那么快便下山了么?”
肖代秋咬牙说道:“他们本剩下了冯俊良、王奇思这几人,若数千亨军肯随他们从大道下山,也绝无可能那般迅捷!”
此时金琨则从范莽背上落下,气息虚弱地说道:“那些亨军中多有怨言,若老夫所料不错,
“定是那四万援军刚刚赶至这山脚,还未能休整调息,便得到山上斥候的急报……
“这里的亨军,或是由那巴拉吉撒拖校尉统领,正在漫山遍野地搜查咱们……”
马和惊道:“是了,咱们在山上一直未见那巴拉吉撒拖,却原来在这山脚围堵咱们……”
范莽则咋舌道:“那四万援军竟来得如此迅速,若不是咱们提前迫那章夏忠来攻,此时咱们九宫派便会被他们强行攻入啦!”
秦志涛、王庆等人纷纷点头称是,而金琨则摆手道:“他们的援军纵使再快,也绝无可能那般迅捷……这定是他们的先头军,至多几千人而已……”
肖代秋则叹道:“这儿几千,再加上山上那几千,也是人数过万了,咱们这百余人可该如何脱身?”
肖代秋此言之下,便是冷墨燕这等的前辈高手,也不禁黯然失色。更遑论火鸿宇、伏世火这等的小辈,只得垂首嗟叹,目光呆滞。
金琨当先走出几步,回头说道:“诸位都随老夫来,我无论如何都应带着你们离开此地。”
众人看他眨眼间已走出十数丈远,均心惊不已,须知他此前还曾昏厥倒地,不得不被人背负前行。
陆宁最先追上前去,却不敢大声喊叫,只得压着嗓子道:“您等我会儿,让我搀着您些!”
可金琨却道:“我等逃离之机转瞬即逝,你们须跟紧些……
“咱们若被人发现了,万万不可叫他们看见有人背负或是搀扶我,否则他们便知我伤势深重,届时咱们这百十人定会有灭顶之灾……”
陆宁蓦然心惊,再是几个箭步跟上前去,心想:“我可不管你如何说法,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能任你从我身边走了开去!”
其余众人全数紧跟在金琨身后,一面躲避亨军的四下巡查,一面搜寻那下山的路线。
可任凭大伙儿如何搜寻路线,都不及金琨选定的那条最为隐秘周全,竟令这数千亨军每每都与这百十人擦肩而过。
尽管九宫山山脚的这片树林茂密非常,若要在这儿躲过数千人的搜寻,也着实是冒着极大的凶险,费尽好一番思量。
这让群豪穿过几队亨军之时,每每都心惊肉跳不已,各自暗叹在闯荡江湖的数十年中,可从未有过如此惊心动魄之时。
如此已走过半个多时辰,金琨等众直绕过了十数队亨军的搜寻,刚一走出山脚树林时,便来到一三岔路口处。
此时却听得前方农田之中喊声大作,一群利贞帮众足有千人之巨,忽地朝他们猛冲过来。
群雄均是大惊,纷纷叫嚷着:“还是中埋伏啦!”
“这些人忽然冲出,定是有备而来!”
马和当即冲在最前,将金琨挡在身后,大叫着:“明老前辈!这儿我来挡他一阵,您快带着大伙儿原路返回!”
言毕,倏地抽出长剑,便要跃上前去,却被金琨一把拦下,只听他说道:“不必啦,是老夫故意要选他们一战!”
范莽也惊道:“选他们一战?何以如此?”
金琨却捂着胸口叹道:“咱们在林中穿梭多时,早已将行迹败露,此时身后的亨军已集结近两千之众,万万回去不得……
“而这儿的利贞帮众,定是由肖代春他们所领,老夫在他们面前连杀数人,早已叫他们胆寒心惊,
“届时再与之动起手时,他们定会心生畏惧,咱们便先胜他一筹!”
众人听后,都觉他说得有理。
均想着他能带领大伙儿,在密林中不断躲避亨军的搜寻,又能主动选择与利贞帮一战,定是他那神奇万端的通力所致。
此时那千人的利贞帮众已冲至跟前,围住了众人的右翼,而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