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府今日晴空万里,是个极好的天气。
然而街上的空气,却充满着肃杀之意。
街头巷尾叫卖的小商贩,也比平日少了许多。
有小道消息,说是许家七爷的掌上明珠、许菁菁小姐遭人绑架。
百姓们起初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午后见镜州卫军队入城,方知消息是真。
还真有人在南都府绑架许七爷的女儿?
是嫌命长?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坊间并无准确消息说是何人所为。
所有人却是不约而同想起了同一个名字。
遮天手,窦奎。
若问镜州有谁敢跟许家过不去,遮天手窦奎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只是这人去年在许三爷手下栽了个大跟头,几个兄弟都被抓进了地牢。
他也在镜州消失了一年时间,有人甚至都以为他死了。
不曾想他不仅没死,再次出现,就给了许家一个巨大的“惊喜”。
许菁菁昨夜是在摘星楼附近被几辆马车带走,城门口的官兵夜里没有见过马车出城,想来马车和人还在城里面。
镜州卫的兵马,便是帮着搜寻许菁菁的藏身之处。
许府。
许文豫坐于家主之位,手托腮帮,神色冷峻。
一双八字眉形似横刀,又黑又浓。
乾佑三十一年的光景,对镜州许氏似乎苦了些。
他许文豫当家前二十年遇到的麻烦,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今年遇到的多。
雍京的糟心事先不提,有老五和老六在京城主持大局。
镜州之内,一连遇到四五件大事,件件不如他意。
许氏的小金库临安府没了。
家族两大九品中,一死一重伤。
曾经的大理寺卿许伯达身死,赔了三百万银白银出去。
因为许淮鹰一家的事情,表面上虽然没有人敢说什么。
但暗地里的风言风语,早就进了他的耳朵。
所有这一切,全是拜执剑人卫昭所赐。
执剑人到底是打哪找来卫昭这么个怪胎?
二十岁出头的九品中,放眼天下,难逢敌手。
若是让他顺风顺水成长下去,假以时日,五姓七族谁也别想睡安稳觉。
执剑人乃是五姓七族共同的敌人,怎么卫昭就偏偏选中许家动手?
好在卫昭并非许氏一家之敌,五姓七族皆想除之而后快。
姑且不用他许文豫一人头疼!
有句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许家这堵旧墙还未倒,什么牛鬼蛇神都想出来推一把。
因为对付卫昭,许家实力大损。
原来镜州一群对许氏不满的乌合之众,也是趁此机会大做文章。
本宗在南都府近百年,还从未发生直系血脉被人绑架的事情。
没想到在他许文豫手里开了先河。
今天本宗几个重要人物都到了,便是为了商议如何处理这件事。
一大清早,有人送了一张纸条进来。
落款处,是一个掌印。
遮天手窦奎,一想到这五个字,许文豫只觉得五脏六腑皆有一团无名之火,噗噗溅着火星子。
此人在镜州与许家作对已不是一天两天。
奈何本事惊人,至今也没能抓住他。
倒是他的同伙,已有多人被老三逮到,关在地牢之中。
那遮天手,便是为了交换他的兄弟,才绑架了菁菁。
若是许府顺他的意换回菁菁,许家在镜州的脸面往哪里搁?
可若是放着菁菁的安危不管,老七定然是不答应的。
这会儿屋内五人,都在等着老七。
“大哥,老七来了。”
沉思中的许文豫抬起了头。
老七许文夏迈入大厅,瞧着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像是一夜没有休息。
丢了许菁菁,许文豫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菁菁这姑娘古灵精怪,很受家人喜欢。
若说有什么不好,便是不大听话。
许府近日人手不足,已经要求许家子嗣不得外出,她就是不听,才惹下这般麻烦事来。
“老七,镜州卫那边可有消息?”
许文夏摇着头,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菁菁是被马车上的人带走,城中昨晚有不少马车奔走在街上,也不知掳走菁菁的马车,去了什么地方。”
“窦奎此人诡计多端,有人看到他用马车做掩护带走菁菁。却没有人见过菁菁真的就在车上。马车这么大的物件,他就不怕被百姓瞧见去处?”
说话的是老二许文璋。
他掌管着许家在南都府的生意,摘星楼算是他的地盘。
许菁菁在摘星楼外的大街上被人带走,许文璋这个做二伯的,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老三许文襄接着二哥的话道:“窦奎做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深谙兵法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道理。马车不可不查,却也不能只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