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门已闭,先不说两个里坊禁出、禁入,就算是路上遇到巡街的卫兵,也很难打点,弄不好就被抓起来,所以现在只能留宿光德坊内。
崔淞则假客气起来,拱手道:“就是我们拖家带口的,今日叨扰不少。”
陈枫摆摆手,笑道:“知道你们要来,早扫榻以待,已收拾好了几间客房。就算再来二十人,这里也住的下。依小弟看,淞兄以后就在这住下来。谁晓得淞兄若是中了进士,将在哪里任职?”
这家伙说的有道理,如果崔淞考中进士,将来不知道在哪做官呢。若在东都甚至到地方任职,在长安置办的产业岂不是被闲置了?崔家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富贵人家,但与两京的富豪权贵们相比,还是要差上不少。
崔淞也不想一直住在岳丈家,其意有所动,正要答应,却被崔杜氏从后面偷偷掐了一把,还被她抢了话:
“枫弟所言正是。置产一事,还需同尊长们商量,要从长计议。只是我娘家就在离这三个路口的居德坊,若是长住这里的话,要被长辈们说闲话了。”
陈枫所在光德坊,坊西是西市,西市占两坊之地,其西北第一坊乃居德坊,故两坊只隔着西市,相距三四里路。崔杜氏来自京兆杜氏,世居长安,她来到长安而不住娘家,确实说不过去。
见提议被人婉拒,陈枫则笑着给自己打圆场:“说的也是。不过今后兄嫂想来便来,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在给三位贵客在内院合安排了客房之后,陈枫又简单摆了一席晚宴。只是这下,崔淞饮了两盅之后,便推辞明日要拜见岳丈,不敢带着酒气,不再多饮。
等各人回了各房,陈宅终于平静下来。
崔淞的屋内,崔杜氏正在抱怨:“原本要长安置业,可现在看来,又不好说。将来跟你到哪里,谁能知道?”
女人家最享受买东西时的挑挑拣拣,尤其是房子宅第,他们甚至会幻想自己作为主人该如何如何布置、装潢……
崔杜氏也是一样,其一路上都在憧憬着在长安如何购买住宅,要挑位置,看大小,结果陈枫的一句话便扑灭了其热情。
这人甚至暗暗生出一丝“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愁绪来。
崔淞见妻子情绪不高,便安慰道:“枫弟说的有道理,现在购买为时尚早,等将来科举中试,委了职再说不迟。”
“话是这么说,但你这妹婿想的可这么不简单,你还蒙在鼓里?”
“什么鼓里?”
“你中午第一次饮这个枫茅仙露,其他人没醉,就唯独你醉了。你一醉,就到晚上才醒。这时想走也走不成了。”
此时崔淞还有点呆头木脑,其问道:“留宿这里又有何不可?已注定都是一家人。人家热情招待,怎能以小人之心度人?”
崔杜氏揪起嘴:“你倒是君子有大量,将来长住这里,就不怕你那妹妹提前开花结果!?”
“啊?这小子真坏!差点就中了他的计。我说他这么好心。”直到这时崔淞才反应过来:
“不行不行,得想办法,别让幼宜中了他的圈套。好小子,真是一肚子坏水!”
在两人密谋对策时,幼宜所在的房间被轻轻叩响了门。
“你别进来。”
“嗯?幼宜,是我,不是别人。”这声音听着便贼兮兮。
“说的就是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
“现在这个辰光,敢叩门的,除了你还有谁?”
“快开门,放我进去,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放你进来,被人看到了,才更不好。
“这不都是一个意思么,快快放我进去。”
“管你几个意思?快走快走,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你不开门,我就待到明早。”陈枫见骗不到门,竟耍起赖来。
幼宜没办法,只好妥协。
等进了屋,陈枫便央求道:
“再让我抱上一抱,抱一抱我就走。”
“不行,你又毛手毛脚的。”
“我绝不动手,如何?”
“你说的?”
“嗯。”
当两人相拥入怀,四目再次相对,幼宜抬头,深情款款。而陈枫见幼宜朱唇粉嫩,头一歪,便俯身将嘴凑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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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呸……”幼宜一把将陈枫推开:“下午你手不老实,现在你舌头又不老实,我看你这浑身上下就没老实的。”
陈枫却解释道:“亲吻就该这么亲,这可是孙真人教我的。”
“哼,孙真人怎会教你这个?而且他都羽化好几年了,是在你梦里教的?”
“孙真人在终南山药王草庐留有遗作,他书里就是这么教的。”
幼宜气鼓鼓仰头闭眼,道:“哼,我不信!”
“不信?我去拿书给你作证!”
“好!”
陈枫刚转身移步,又停了下来。只见其奸笑道:“好哇,差点中了你的调虎离山计!”
幼宜见小心思被识破,只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