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空气中那令她熟悉憎恶的气息,赢初弦面上神色寸寸冰冷,盯着那道路尽头的眼眸中满是冷漠。
张满德面色微肃,手上飞速掐诀,翻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阴阳八卦镜捏在掌心,对着蚩绯道:“闭上眼睛!”
“闭你个头!”一道娇喝声陡然从她们身后传来,陈家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后,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们:“早让你们逃了!怎么还没逃!真是一群木头!”
张满德愕然:“你……”
唢呐声愈发接近了,空气中响起沙沙沙的声响,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飞速爬动。
在这声响中,还夹杂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及‘叮铃叮铃’的铃铛声,诡异的旋律中带着奇怪的韵律。
陈家莹焦躁又忌惮的看了一眼那道路尽头的方向,抬手拉住蚩绯:“你什么你!没时间了,不想死就跟我走!”
然而,待她刚要抬步走人时,那被浓雾遮掩的方向,缓慢的走出了几个穿着怪异的女人。
她们身上穿着黑色,独属于黑苗族的宽大礼服,面上戴着恶鬼面具,手上拿着一把红伞,随着唢呐声翩翩起舞。
随着她们出现,空气中的阴气愈发浓郁了几分。
而在那些女人脚下,是密密麻麻的,成千上万的蛊虫。
“草!真是欠你们的!”陈家莹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纤细手指往那丰盈澎湃的胸口中一探,从里面捏出了五只红色的蛊虫。
她口中念念有词,蛊虫飞速爬到赢初弦五人肩膀上,安安分分的待着。
陈家莹语气极快的解释:“这是敛息蛊,不会伤害你们,有它待在你们身上,你们的气息会被收敛得干干净净,在那些怪物眼里,就跟死物差不多。”
她声音又低又严肃:“前提是,不要动。”
原想将敛息蛊拍开的张满德动作一僵,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放了下来,装成一根木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赢初弦站在原地没动,蚩绯很乖的依偎在她身侧。
却在下一秒,赢初弦便看到正瞪圆双眼,好奇盯着自己肩膀上蛊虫的石头伸出了手,捏住了蛊虫,飞速的往自己嘴里一塞,飞速的咀嚼。
“嘎吱嘎吱……”
陈家莹:“!!!!”
张满德:“!!!!”
蚩绯:“!!!”
赢初弦:“……”
陈家莹怔愣三秒,立刻发出低低的哀叫声:“啊啊啊!我的小强!你死得好惨啊!!”
她又气又急的指着石头:“你要死啊!老娘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敛息蛊你给老娘吃……”
陈家莹的话在看到石头的时候,顿时卡在了喉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瞪大眼睛,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呆呆怔怔的看他,嘴巴张开又合上,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挤出了几个轻飘飘的,带着几分颤抖的字:“阿南……”
赢初弦眼眸微眯,眼看那几个女人离她们越来越近,飞速过去对着石头的脑袋就是一暴栗。
石头痛得低叫了一声,委委屈屈的看向她,脸上满是不服。
躲在赢初弦挎包里的花落见状,气得在她的遮掩下,起身给了石头一爪子,指着他骂骂咧咧。
石头被她训得脑袋顿时耷拉了下来,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做出了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赢初弦没好气的揉了一把他的头,不着痕迹的把手上的敛息符塞进他的后衣领,旋即有些抱歉的看向陈家莹:“不好意思啊,我弟弟他脑子有点不好。”
听到她的声音,陈家莹才猛然回过神来,那张精致娇美的面上带了几分仓惶,她强行勾起一抹笑,摆摆手,刚要说话,却见那几个在大雾中舞动的女人越发近了。
她瞬间噤了声,一把将赢初弦和蹲在地上的石头拽到她身边,沉默的站着。
唢呐声越来越大声,而在那几个舞动的女人背后,出现了一顶又一顶红色轿子。
这些轿子由一个个上半身赤裸,脸上戴着修罗面,身材高大而精壮的男人抬着。
他们脚下也随着唢呐声踏着古怪轻盈的步子,仿佛肩膀上扛着的不是笨重的红轿,而是一根羽毛。
彼时,一大早就被塞进红轿里,还被盖上了红盖头,身子动弹不得的白庚礼内心急得不行。
他完全没想到,这些黑苗女会那么着急,一大早就把他们从睡梦中叫醒,只给了一碗水喝,便给他们补了妆,塞进了红轿子里。
丝毫不给他们挣扎逃跑的机会。
白庚礼又试着催动了下体内的灵力,但他一转动灵力,便觉得体内灵力受到了一股股阻力,根本用不出来。
动不了,逃不走,灵力用不出来。
现如今,白庚礼只能祈祷着,赢初弦快点来,将他们从这水深火热中拯救出去。
比起白庚礼的着急,唐文安和张玉山倒是稳如泰山。
他们很清楚,他们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出去,赢初弦必将会来,说不定,现在她就已经在路上了。
他们得救,不过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