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自信满满,麾下众将齐声响应,都觉得明日鏖战十拿九稳。
只有康捷觉得不妥,但凡正常一点的两军交战,都不会以斗将这种江湖方式决定胜败,现在梁山贼寇手握利器,逼迫着巨野城与之斗将。
对巨野城来说,这本是走投无路之举,怎么太守却如此乐观?
待其他人散去,康捷道:“相公,不可小觑梁山群寇,阵前厮杀都是电光火石之事,胜负难料,咱们难言必胜。”
张叔夜笑道:“我岂会不知,而事已至此,难道还能临阵退却?”
“难道相公还有妙计?”
张叔夜叹了一声:“你也知道,生辰纲被劫后,上任济州府尹曾派团练使黄安、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去梁山拿人,结果大败亏输。那一任府尹办事不力,被蔡京贬回了老家。”
康捷道:“我刚来济州时便听说了,相公当时还说,蔡京用公器办私事,不合规矩。”
“不错!我本以为,梁山得罪了蔡京,他定然怀恨在心,于是屡次上书要讨伐这一支匪寇,若不趁其弱小时打杀干净,将来必成大患,你道枢密院如何答?”
“还能怎样,不发兵就是了。”
“嘿嘿,他们说,济州府若有本事,自己讨伐便是,想要朝廷发兵,那是痴心妄想!”
康捷不解道:“可他们,朝廷后来不是派呼延灼来了?”
张叔夜呼出一口气,骂道:“这才是更加可气之处!呼延灼讨伐梁山,与我求朝廷发兵半点干系都没有,你可明白?”
康捷岂会不明白,如蔡京、高俅之流,根本就不在乎张叔夜。他求发兵也好,不求也好,都半点干涉不到朝廷诸公的所作所为,甚至连人情面子都丝毫不给,更别说一句解释了。
康捷是深知张叔夜品性本事的,不然也不会誓死追随,他心中暗暗道,这大宋,吃枣药丸。
张叔夜道:“若依我计,至少也需五路节度使并得力水军一起讨伐这伙贼寇,否则难以取胜。嘿嘿,那还是一年前才行,现在么……这团贼火怕是按不住了。”
“相公,明日阵前,吾等定要尽心竭力,倘若——”
张叔夜抬手止住康捷的话:“你的本事不是用来阵前厮杀的,明日我亲自与武松对阵,看看这个梁山头领是不是浪得虚名。”
巨野城中人心难定,梁山军中也正在绸缪人选。
武松心中已有定数,对好汉们的本事他再了解不过,莫说一个小小巨野城,就算是十大节度使齐来,在梁山也占不到便宜去。
几番商议后,梁山出战人选敲定,依次是:武松、卢俊义、高成朔、杜壆、王寅、林冲、秦明。
放眼一望,武松忽然发现,这七人中,秦明这种五虎级别的猛将居然成了最弱的。而强如鲁智深、花荣、栾廷玉、李应等人,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不知不觉间,梁山猛将不但也有了高度,厚度也是相当可观。
次日天刚亮,负责押运后勤的杨林、杜兴早将热气腾腾的肉汤、炊饼预备好,这肉汤、炊饼是武植夫妇的手艺,在他们的努力推广和武松的改良下,已经成为梁山出征的首选饭食。
武松的改良也简单,先将猪牛羊鸡煮熟,然后晒成肉干,再与作料一起装入布包,开饭前用开水煮片刻即可。优点就是保存时限久,携带十分方便。
吃饱喝足,众将穿上盔甲,提兵刃上马,带着五百枪兵、五百弓兵朝巨野城行去。
鲁智深、栾廷玉、李助、花荣在后面压阵,公孙胜和樊瑞则分据队伍两侧,以备不时之需。、
巨野城上,早有兵丁望见梁山大军近前,下城去禀告张叔夜。
张叔夜早已穿戴整齐,正在心中忐忑,他怕的不是自己前路如何,而是担心手下这几员能将,他们本事非凡却无处施展,只能暂在自己手下屈就。若是自己今日败了,这些人无枝可依,真怕他们误入歧途,为祸一方啊!
听说梁山好汉已到城下,张叔夜喝一声:“众位兄弟,随我去厮杀!”
城门徐徐打开,张叔夜手提蛇矛,一马当先冲出来,其余六将也呼啸着紧随其后,康捷带了一百兵丁高举旌旗在后面掠阵。
武松一提缰绳,手中大棍向前方一指,道:“诸位哥哥,小小巨野城敢与我梁山放对,今日一战,要打出威风来!”
卢俊义朗声道:“要人!还是要人头!”
武松大笑道:“我看他们勇气可嘉,若能不杀,还是留条性命好!”
二人对话声音传到对面,巨野七将闻之大怒,张叔夜挥舞蛇矛直冲向武松,叫道:“你我来决死战!”
武松高举大棍迎上去,张叔夜挺矛刺来,武松大棍横着拨出去,二人走马一合,都觉手上一震。
武松暗忖,这人力气不小,更惊奇的却是张叔夜,他这柄丈八点钢矛通体铁制,总有四十七斤重,寻常兵器一磕即飞,想不到武松一根木棍居然也挡得住。
二人这一交手,另外十二名好汉也捉对厮杀起来。
康捷惊奇地发现,鲁智深并未在这七人当中,而是在后面压阵,心中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