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一方不能说出实情,不能将他和贾锐、邬广福共同抛尸的事说出来,那样就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硬到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江机长,他就是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听他的!邬主任,你告诉大家不是那样的……”
贾锐的突然倒戈,着实出乎江鸿源的意料,莫非给他衣兜里偷偷塞纸条的那人就是贾锐?
他看向不远处的邬广福。
自从出事后,邬广福就一直没有撤远,但也没有劝阻过江鸿源,倒比其他人冷静。
这时他叹了口气,仰头望了一眼站在桌子上的江鸿源,又仰望着顾一方,语气平和地说道:“老伙计,别挣扎了,认命吧!如果我老邬不死,年年给你上坟,给你烧纸,陪你喝两杯!你先走一步,我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太长,如果你看得起,我下去以后继续给你当牛做马。”
“这是什么混账话!”顾一方骂道,“我让你给我做证,说秦丛玉不是我害死的!快说啊!说啊……”
邬广福又叹了口气,没说话。
“快下命令吧!”贾锐抬头望了望,见顾一方的脑袋还没有被塞进绳套。
江鸿源沉吟片刻,觉得没有再追究下去的必要了,咬了咬牙:“顾一方,不管你如何狡辩,都扭转不了局面!现在全人类都要灭亡了,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让一百多人陪你演这一场又一场的闹剧,就是该死!”
抬起一条手臂,重重地落了下去。
“绞死他!”
郭星宇和马伟欢略一迟疑,正要将顾一方的脑袋往绳套里塞,顾一方突然大吼一声,身体猛地向一侧撞去,控制着他的四人就被撞到了地下,他也掉了下去。
五人滚落在黄土里,顾一方是最后跌落的,在最上面,他立刻爬起来,捡起一把匕首,窜入到人群中。
人群惊慌四散,乱作一团。
顾一方向前扑去,将混在人群中的彤彤一把抓住,一条手臂将她从后面抱住,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抵在彤彤的脖子上。
彤彤尖叫一声,拼命挣扎,可是她一个弱小的女孩哪是五大三粗的顾一方的对手,反而在挣扎时,脖子碰到了匕首,划破了皮肤,一股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不要动,否则老子杀了你!”顾一方恶狠狠地叫道。
彤彤不敢动了,她的身体被顾一方的手臂紧紧勒住。
顾一方又叫道:“都给我退后!”
谁也没料到这一着,一时不知所措。
陈平和柒慕儿见爱女有危险,急忙冲了上去,可是被顾一方喝止了。
“顾市长,”陈平举着双手,“咱们有话好好说说,别伤害我女儿……”
顾一方拖着彤彤往后退,一边说:“你们都别跟着我,否则一块死!”
“好,我们不跟着你。”陈平只得止步。
顾一方拖着彤彤向丛林的方向退去,众人形成一个扇形跟了过去,但投鼠忌器,不敢跟得太近,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江鸿源说:“顾市长,刚才我只是吓唬你一下,想逼你承认杀死了秦丛玉,并没有真的想绞死你,现在确定你不是杀死秦丛玉的凶手,我们自然不会把你怎么样。我以下犯上,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你放了彤彤,继续做你的村长。”
柒慕儿连声附和:“是啊顾市长,老陈一直向着你,是小江他们要胡来,老陈不会放过他们的!”
陈平怒视着江鸿源:“江鸿源,快给顾市长道歉!”
江鸿源点点头:“顾市长,对不起,我错了,我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你想怎么惩罚我都不为过,就是请你不要伤害彤彤,她还是个孩子。”
他此时后悔不迭,刚才就应该一枪打死顾一方,你死我活的时候,追求什么真相?
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哪来的真相?
人们从来不会服从于真相,只会服从于权势和武力。
看来,“死于话多”不只适用于反派。
自己还是太嫩了。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沈扬:“沈队,你也给顾市长道个歉吧。”
沈扬犹豫了一下,说:“顾市长,对不起,是我立场不坚定,受了江鸿源的撺掇。你让大家把我俩都绑了,一会儿任凭你处置。”
顾一方阴冷地一笑:“你们把老子当三岁小孩吗?到了现在,你们还认为我有活路吗?”
“那你到底想怎样?”柒慕儿哭出声来。
“想怎样?看不出来吗?”顾一方淫邪地笑了笑,“想走,离开这里,带着你的女儿到丛林里隐居,过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后退,这时已退到了丛林边缘。
柒慕儿在心里骂了七十二个“畜生”,但嘴上不敢说出来,想了想,说:“顾市长,那你带着我一起走吧,我不能离开我女儿。”
她大胆地向前迈出几步。
“别过来!”顾一方喝道,“别把我当傻子,今天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离开!”
江鸿源低声对沈扬说:“这个距离,能击中吗?”
沈扬为难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