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刑架搭好没几天,顾一方又要开始建房,不知是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些人闲着,还是准备在这里千秋万代地生活下去。
他要建的房子很大,办公和居住两用。
陈平觉得没必要,翅人随时可能来进犯,大家随时可能要移居别处,再说现在房子够用。
顾一方提出了他的理由,假如翅人来,就把新建的房子献给它们,做为投诚的礼物,显示人类也是高智慧生物,或许能让翅人免去对人类的屠杀。
陈平只能由他了。
房子采用木石结构,正好翅人留下一些采好未使用的石料,再砍伐一些树木,编一些篱笆,拓一些土坯。
众人尚未从绞刑架的阴影中出来,就又投入到繁重的土木工程中去了,整个村子仿佛退回到了奴隶社会,人们顶着烈日,在执法队员的喝骂和鞭打中辛勤地劳作。
但这时候也有高兴的人,最高兴的莫过于金钱多。
因为一直待在小黑屋里,金钱多对外面的情况不能完全了解,不太清楚顾一方的“抓新杀旧”政策,只是冯洋的突然入狱证实了他一直以来的论调:顾一方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他又多了一个讨伐顾一方的盟友,他愤世嫉俗的演讲又多了一个同仇敌忾的新听众。
郭星宇和刘丽一直讨厌他,姬雄志这段时间也听腻了他那些陈词滥调,不再参与他的话题,他颇感孤独失落,听说冯洋是被女人陷害进来的,英雄相惜,很快就和他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金钱多向冯洋讲述了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把自己的一切不如意都归咎于顾一方,为了佐证这一观点,他自然要虚构一些事实。
比如顾一方强拆钉子户时,压死了一家三口,偷偷地把尸体火化掉,按失踪人口处理,而那一家三口的亲人上访讨说法,却莫名其妙地被失踪。
比如顾一方只搞面子工程,地下排水设施却一塌糊涂,一场大雨,导致一百多人淹死在人工河畔,上报的数字只有三个。
比如顾一方入股了某某煤矿,煤矿强占农民土地,农民得不到赔偿,集体到煤矿闹事,最后顾一方以“破坏生产设施罪”抓了十多个人,都判了重刑。
比如……
很多听到的,或从网上看到的负面新闻,都强加到顾一方头上。
总之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顾一方不敢做的。
说起自己的入狱,金钱多也编造了新的原因:“秦丛玉不是我杀的,是顾一方他们三个杀的,他们轮奸了她,又弄死了她,抛尸在树林里,正好被我撞见了,所以他们集体诬陷我。”
冯洋听得胆战心惊。
这天,有人进来送饭,冯洋悄悄地对那人说了几句话,过不多时,两个执法队员将冯洋带到了顾一方的屋里。
顾一方说:“说吧。”
马洋遮遮掩掩,左顾右盼。
顾一方会意,屏退屋里的人,吩咐两个执法队员守在门口,把冯洋领到里屋。
他坐在床沿上,问:“你想检举谁?”
冯洋犹豫了一会儿,说:“顾市长,金钱多在造你的谣!”
他把金钱多说的话,尽量原封不动地复述给顾一方听。
顾一方的脸色一阵比一阵黑,拳头握得一阵比一阵紧,眉头紧蹙,嘴角紧绷。
说着说着,冯洋忽然语声吞吐:“他还说,还说……”
“说,不要有顾虑。”顾一方故作平静地说。
“他说,他说,”冯洋吭哧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说秦丛玉是顾市长你们三个害死的,然后扔到了野外,被他看见了,所以你们集体陷害他……”
“混账!”顾一方挥起拳头擂了一下床板,猛地站起来。
冯洋吓得身体一抖,不敢往下说了。
顾一方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地坐下来,和颜悦色地看着冯洋:“呵呵,让他说去吧,他造他的谣,你不要传谣就好了。当然,你这种勇于揭发不良言论的行为还是值得肯定的。”
又问了一些牢房里的情况,叫来执法队员将冯洋带走了。
贾锐和邬广福进了屋,两人看到顾一方的脸色阴郁得怕人。
贾锐试探着问了一声:“顾市长,你怎么了?”
“你去把门关上,让人守在门口。”顾一方说。
贾锐关好门,回到里屋,将里屋的门也关了。
顾一方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会儿,才将冯洋反映的情况说了一遍。
两人听后,面如死灰,面面相觑,半晌无语。
贾锐沉吟道:“这老东西不知是真的看见了,还是胡说呢。”
“我也不知道啊,”顾一方站起来,透过窗栅望着外面,低沉地说,“秦丛玉虽然不是我们害死的,但确实是我们抛尸的,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冒险,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事。”
忽然转回头来,两道凶狠的目光看着两人,“让他永远闭嘴吧!这个姓金的,只会搬弄是非,留着是个祸害!”
三人商量了一阵,顾一方让贾锐和邬广福去把陈平、江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