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不是不知道敬婉君在想什么。
李世民不糊涂,眼线更是遍地京城,肯定能发现他在背后动的手脚。
但那又如何!
想治他的罪,就得先动李泰,老李舍得吗?
也不伸手,歪头就着敬婉君的手喝了口茶,才又说道:“李承乾既然出手了,我就不能赌他会不会有所顾忌。”
哪怕按照历史走向,他注定登不上龙椅。
可穿越这么不靠谱的事情都发生了,万一房家被蝴蝶效应了怎么办?
他不是不能选择更迂回点的办法,可思前想后还是冒险试了试。
房俊想知道李世民的底线。
敬婉君抿唇:“可万一皇帝还是不死心,想维护太子呢?”
虎毒还不食子呢。
本来太子都把他蠢出怒火了,万一见人晕厥,还是被算计的情况下,会不会心软。
房俊摇头,那也不怕,这才只是开始,利州的火还没烧起来呢。
况且,若是扬州查出其他东西,李承乾就算想休战,他也不会答应。
“呵!”
“呵!”
两声冷笑同时响起,房俊刚想回头,椅背就被踹了一脚,险些直接趴地上。
无奈起身:“爹,您都多大岁数了,小心闪了腰。”
敬婉君赶紧起身福礼。
房玄龄抬手叫起,眼神转向房俊的时候,就是满满的不耐烦:“跟我到书房来。”
行吧,早在意料之中,刚进去,房俊就自己招了:“真不是有意瞒着你,我连窦怀悊和程怀亮也没告诉。
陛下眼睛太毒,您和程伯伯能瞒得住?”
他能,程咬金肯定不能。
房玄龄怒火稍稍平息,房俊拖着椅子向前,继续道:“这事打的就是个时间差,等程伯伯从扬州回来,陛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父亲知道我要做什么,便该明白其中的凶险,您不用说。
我知道您和陛下的情分,也知道公主是他女儿,但您也该知道,天家无父子,我可以赌,但房家不能赌。”
几百颗脑袋,他扛不起。
所以那些东西他是有意拿出来的,也是有意让皇帝知道,他脑袋里还有。
房玄龄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你觉得你李伯伯没用?还是郭将军没用?”
房俊反唇相讥:“至少陛下还是秦王的时候,不会动他们。”
只会跟他们称兄道弟。
还有句话房俊没说,他就没打算让大唐脚步迈的太大。
防止兔死狗烹是一方面。
再一个,他也担心目前的经济和律法都跟不上,这就好像两条腿走路。
突然有一条腿踩在滑板上了,那结果只能是不断摔跤。
他的终极理想,可都是建立在大唐稳定的基础上。
“若是选定了,就得早做打算,只靠交情可不成。”房玄龄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你母亲有个外甥女,才情相貌都不错。
改天让你母亲把人叫来,你可以邀请魏王来府中坐坐。
房俊:“……”
他难道没说过魏王只是个炮灰吗?
罢了!
这人现在也没那么多歪歪绕绕,不是不能救救。
房俊摆了摆手,懒散的推门而出。
他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了,心情也跟最初不太一样。
高阳是媳妇,敬婉君是自己的女人,李泰,窦怀悊和程怀亮都是兄弟,房家……
这些就不是存在于书上的纸片人,都是活生生的情谊。
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任由历史自己往前滚……
那上天不是白让他来一遭了。
刚走了没几步,就被李治冲过来撞了个趔趄:“姐夫,你要不要紧?
我刚听到消息,你别怕,我已经跟几位皇姐说了,她们都相信你。”
房俊听的云山雾罩,让小厮下去,才把人推开,无奈揉额:“你这是从哪儿,听了什么消息?”
总得让他知道自己惹什么祸了吧。
李治打了个哭嗝,也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你得罪了太子哥哥,他又被气病了。”
眼睛滴溜溜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道:“我躲在御书房外听了,太医说太子哥哥郁结于心,还是怒极攻心的。
反正就是得平心静气。”
御书房?那就是说给李世民听的了,房俊微微挑眉,边揽着李治往前走,边说:“太子脑子不够用。
还得操心各种事务,可不是忧思过度吗,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也不用担心,陛下让他静养三个月,这回肯定什么都好了。”
李治满脸疑惑。
是这样吗?怎么跟他听说的不同!
不过很快就没机会多想了,因为房俊拿过一叠纸,推了过来,问道:“你有银子吗?”
李治迟疑点头:“有一些,姐夫需要多少。”
担心房俊误会他不愿意给,又赶紧说出个大概的数字。
二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