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官道走马,忠义军大营前来了两将,身披玄甲,腰配长剑,勒马寨门。
“来者何人?”
“雄边军都头余玠。”左侧者开口通名。
余玠,字义夫,金水芳山人氏,少时家贫,初为白鹿洞诸生,因与茶楼老者发生口角,不慎失手将其打死,而后出逃襄淮,自作长短句一首,投在赵葵门下,现为赵葵帐中亲卫,其人武略上佳,为人坦荡,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时常得到赵葵的赞誉。
“吾为吕文德,奉我家将军之命特来拜会承宣使,速速让开道路。”
吕文德,字景修,安丰军霍丘县人氏,宋初名相吕蒙正之后,家道中落,传至他这一代已是平民,初从军,被赵葵相中,同为帐下亲卫。
“等着,某去通报。”
半刻左右,亲兵引二人入帐,终见李全。
“末将拜见承宣使。”余、吕二人同步向李全行礼。
“嗯,南仲让尔等来作甚?”李全至今日还没有联系赵葵举事,言谈也十分稳健,一副淡然态度。
“回将军,赵帅欲行兵,无力理会楚州防务,派末将前来送雄边军防御图,望将军全面接手楚州边防,以抗金、蒙。”
余玠并不是此事的核心人物,对湖州之事也一概不知,他遵从本心,竭力阻止赵葵的退让之举,但赵葵心坚如石,他也无可奈何。
“唉,本将早就劝过南仲,只可惜他……唉,罢了罢了,他且回去告知南仲,让他明日来营,本将有事与他商议。”李全觉得已经吊足了赵葵胃口,掌握了完全主动,此刻方言湖州事。
“这……”吕文德不明白李全是何意,让他掌握楚州,他死活还不太情愿。
“你们不必担扰,原话转告南仲,他自会来见。”
“是。”
翌日,赵葵再赴忠义大营,与李全商谈至深夜。
会三日,忠义军拔营,与赵葵合兵宝应,赵葵沙汤点兵,推赵葵为帅,五万五千余人马即走扬州。
大军所过之地惊动甚大,但淮东之地官长皆知李、赵二人,通令又为换防,故而未起大风浪。
春三月,大军抵达扬州城。
时见州府衙门大堂。
厅中对坐三人,以李全居首,赵氏兄弟列左右。
“承宣使,某盼你许久了,今将军来此,大事可定矣。”赵范拱手笑道。
“扬州临江,过了江水,便是渐东地界,本将冒着擅离职守的危险,只为匡扶大义,助推明君,至于成事还是看天意吧。”李全自谦了一句。
“渐东无强军,禁卫兵寡难成阻力,将军尽管入渐,船只、钱粮范定鼎力支持。”赵范再为李全宽心。
“甚好,不过此行军一定要快,过镇江府,经常州,直抵湖州,一到乌程便立即举事,直压临安府,让赵昀归还帝位。”李全将计划和盘托出。
“我等皆以将军马首是瞻。”
翌日,赵范调集船只,运送大军过江,临行之际李全连连眺望楚州方向,心神不安,遂李全将自身情况告诉了杨妙真,似乎生了退意,幸得杨妙真劝说,李全才愿跨过这南北军的分界点。
话转临安府,在李全行动的前一夜,赵范已经把全军动向密报于赵官家。
选德殿内。
“官家,李全已动,是时候调集人马了。”史弥远近日也是寝食难安,昨夜忽梦猛虎食人,直到今天也神情萎靡。
“余卿,你以为召何方人马入京合适?”今日在场大臣有近十人,赵昀偏偏询问余天赐,也是从侧面表达遵从史弥远的建议。
“京湖在侧,最为便利,以史嵩之为将,可保万无一失。”余天赐今晨也从史弥远口中听说了他昨夜猛虎食人的梦境,但余天赐并没有为其解答,也没有说那日初遇全绩时梦到的插翅虎。
“好,那就让史嵩之领忠顺军入临安,护卫京师。此外,史卿可否想过事后如何处置赵竑?”赵昀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还是等事后再言吧。”史弥远说的模棱两可,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好说在台面上,落了他人的话柄。
“嗯,李全入湖州尚需要些时日,诸位早些去准备吧,其余的事情朕就不叮嘱了,唯有一事望各军各司上心,此事是全绩的计划,他当居首功,各军人马务必护他周全。”赵昀一脸肃穆的说道。
“臣等明白。”
再话湖州,济王府内堂,潘甫邀众人议事。
“列位,李将军昨日来了书信,忠义大军已到镇江府,让我们提前做好迎接的准备,尔等可有异议?”潘甫红光满面的笑道。
“我等皆无议。”众人齐应,而后潘壬出列:“兄长,义事早已妥当,唯有一人需尽早处置。”
“何人?”
“通判全绩,此人是赵昀的心腹,虽说平庸,但常在济王府走动,壬怕一个不慎,被这厮走漏了消息。”潘壬对全绩平安包裹的一层私怨,济王私库的钱本应该用于兵事,却被这厮取走了二三,此份贪婪惹人厌恶,潘壬也想追回借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