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军队要逃!
可是真的能逃得掉吗?
即便能够逃脱,又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对于这些问题,库洛帕特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现在的他不愿,也不敢去想得太深。
因为眼下让他烦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每一件还都属于极难解决的那一类。
他能够做的,就只有对诸事做出尽量妥善的安排,至于最终能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今他已经清楚的了解到,华夏国防军瞒天过海,投入到袭占呼伦贝尔的军力,是集团军规模的。
这可是几十万大军啊!
这样层级的军事行动,居然瞒过了所有沙俄人的眼睛!
不管这其中有什么样的原因,出现此种情形,最该负责任的就是他库洛帕特金,沙俄远东地区的最高指挥官。
而在他本人的心中,则充满了抱怨。
他怨沙俄国内的当权者们,不能按照他最初的意见来实施战略。
也怨曾经的上司阿列克塞耶夫,对他的指挥横加干涉,贻误了战机。
他还怨手下的部队,玩忽职守掉以轻心。
更怨西线战场的指挥官格里佩伯格,抢走了应该归属东线的大批兵员,致使他手中本就不济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
同时,他能够清晰的认识到,在这场东方战争当中,沙俄至少在东线战场上,已然大势已去。
当下最佳的选择,便应该是就此与华夏媾和,否则再战下去,只会蒙受更大的损失。
当然,以其在沙俄军界和政界几十年来摸爬滚打的经验,库洛帕特金深知,沙俄的当权者们是一定会给眼前的乱局找替罪羊的,几乎可以确定的是,他本人一定会身在其列。
所以在当下,他最优先考虑的就是他个人的处境,和该如何摆脱面临的责难。
对此库洛帕特金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手,为自己争得喘息之机。
于是,他在布置了手下部队开始全面退却之后,便暂时不再过问具体事务,而是全心凝神的投入到“写作”之中。
几天后,经过他和手下亲信幕僚的不懈努力,一份洋洋洒洒的关于东线战事的长篇报告终于出炉,随后被“作者”满意的呈往国内。
在这份报告中,库洛帕特金不厌其繁的,介绍了远东战场上沙俄军队一直在面对的各种困难,阐述了即便如此他仍然带领部下取得了最理想的成就。
在花费了绝大多数篇幅为自己“洗白”之后,他才在最后隐晦的点明,目下的战况换做任何人来指挥都是难以扭转的。
当前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把主力部队大踏步的撤往到有安全后方为依托的地域,直到积攒的兵力彻底超过面前华夏军队之前,都要坚定的采取守势。
至于他认为的这个合适的地点,则是柏海儿湖以东的赤塔一带。
且不论他的观点是否切合实际,单说如此大踏步的后撤,等同于放弃了几乎整个远东,是根本不可能为沙俄国内接受的。
7月初,也就是在库洛帕特金闭门虔心于“文字创作”的这几天里,沙俄远东主力部队开始了全线撤退。
沙俄军队刚有行动,便被一直对其保持密切关注的国防军察觉。
此时,结束了旅顺作战的第二集团军,主力尚未完成调度和部署,能够投入作战的,只有重新回归该集团军序列的第十一军和其他少数部队。
因此在松花江以南,对后撤的沙俄军队展开追击的,主要还是以第一集团军为主。
不过该集团军很早就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预备,在战机出现后,即刻迅速投入,给予敌军沉重的打击。
根据库洛帕特金的安排,原本在宽城子一带与第一集团军对峙的沙俄各部,应采取交替掩护的方式陆续朝哈尔滨方向北撤。
可是沙俄军队这个已经用过多次的套路,早已被国防军熟知,并加以深刻的研究。
准备充分的第一集团军,面对敌军的行动,采用正面猛攻钳制与穿插包抄相结合的战法,使得沙俄军队很快就陷入了苦战。
其中以第二军为主力的突击部队,从西侧展开大幅度的包抄,锋芒直指伊敦河与松花江交汇地区。
若该部能够抢先达成目标,将对离开了据守的阵地,一心只想北撤的沙俄军队,造成严重的侧翼威胁,甚至使其不能安全的渡过松花江。
而此时的沙俄军队,军心早已涣散,主将库洛帕特金又在闭门“搞创作”,不问外事。
沙俄各部的指挥官没有了上峰的约束,都只想着自身的安全,在发现了侧翼进行包抄的,并不隐藏行踪,反而是大张旗鼓行动的国防军后,随即便把撤退的秩序抛之脑后。
于是,原本是规划好的转移行动,很快就变得混乱不堪,沙俄军队大多不再顾及什么“交替掩护后撤”的指令,纷纷抛弃阵地和辎重,自顾自的向松花江畔溃退。
由此,双方之间对峙已久的宽城子阵线,顷刻间就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第一集团军担任正面进攻的部队,得以迅速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