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水东岸 汉军营地
汉军夺下东岸郡城之后,大军便在此处休整,等待后续粮草辎重的补给。当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透过帅帐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铺展的军事地图上,帅帐内,烛火摇曳,李迟、李玄贞、陈颂三人各自落座,围绕着军事舆图暗自沉思。
身为第五路军主将的李迟首先打破了沉默:“诸位,我军主力既已过江,便如离弦之箭,不可回头。
依本将之见,我们应立即向北疾驰,利用夜色掩护,强行渡过青兰河,从东南方向突袭齐军东至城。
此举既可策应车骑将军昭苏所部顺利渡江东进,又能打乱齐军的部署,随后我们合兵一处,直指中阳,一战而定乾坤。”
言罢,李迟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帐中的两位同僚,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陈颂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世叔之策虽妙,但未免过于直接,东至城周遭齐军兵马甚多,我军偏师急进容易遭敌伏击。
依末将之见,不如趁齐军尚未察觉我军动向,先行夺取池州、钦州两地。这两州地处要害,且因旱灾粮草匮乏,齐军守备必松。一旦得手,我们不仅可以夺下齐军囤积的赈灾粮草已做大军补充,还能以此为跳板,北渡青兰河上游,先取汉南之地,再分两路向西行军,夹击中阳。
同时,此举还能迫使东至城一带的齐军主力回援,届时我军与昭苏将军前后夹击,定能一举歼灭齐将吴穆所部主力,中阳自然手到擒来。”
陈颂的话音刚落,李玄贞突然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一头即将脱缰的野马,声音略显激昂:“两位将军之策皆有其理,但未免过于保守。”
言毕,二人带着一脸诧异的看向李玄贞:“你小子,又想搞什么?!!!”“玄贞,别跟兄弟我说你打算一路打到云和去?!”
李玄贞哈哈一笑,示意道:“云和?!嗯,也不是不行。”
“少来!如今李克所部大军正在苍州一带休整,咱们打个屁的云和!”陈颂一脸无奈的呵斥。
“某开个玩笑罢了。”李玄贞正色道:“两位,眼前正是天赐良机,齐军主力分散,许白引着大军支援太冶城,看样子是要在太冶城会战一场。中阳空虚不假,但其城防坚固,且身处齐国腹地要害,一时半会儿是难以拿下。
但,两位,这池州、钦州因灾荒而虚弱不堪,此乃天助我也!我提议,我们应立即兵分三路,一路直取池州,一路攻略钦州,一路攻石台、夺和州。
三路并进,如鲸吞之势,不仅可迅速占领大片领土,还能彻底打乱齐军的战略部署,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待齐军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我军或是可以北上中阳,与昭公合兵占据整个汉江以西之地。或者趁昭公与吴穆对峙相持的大好机会,东渡阳江,与齐将李克会猎云和。
若是我军得胜,整个虹山以南,不对,胆子再大点,那整个齐国,都将是我们囊中之物!”
李玄贞的话如同一记惊雷,在帅帐内炸响,李迟和陈颂不禁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似乎感叹这大胆的计划。
李迟轻抚着下巴上的短须,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利弊;陈颂则低头凝视着地图,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滑动,似乎在想象着那波澜壮阔的战场。
最终,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李玄贞,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既有敬佩,也有担忧。
“玄贞将军,此计虽壮,但风险亦大。一旦有任何一路受阻,或齐军反应迅速,我军恐将陷入腹背受敌之境。”李迟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慎重。
“风险与机遇并存,若能成功,收益亦是难以估量。”李玄贞毫不退缩,目光坚定。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但玄贞将军的勇气与胆识,实乃我军之幸。”陈颂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妥协。
“那,两位咱们再聊一聊?某还是那句话,既然陛下将咱们三个汉军中最擅奔袭之人放在一起,定然有些将咱们放出去扰乱齐军腹地的打算。”李玄贞分析的头头是道。
……
夜色渐深,帅帐内的讨论仍在继续,李玄贞数番言论说的李迟、陈颂心思大动。
……
在深思熟虑了整个昼夜,权衡了利弊之后,李迟与陈颂终于被李玄贞那大胆而周密的计划所打动。
李玄贞的计划不仅展现了他对战局的深刻洞察,还巧妙地利用了齐国防御的薄弱之处,以及三国联军各自的优势,使得原本看似不可能的速胜变得有了可能。几人意识到,这一场军事行动若是功成,足可以改变当今诸国格局、奠定汉国就此称霸。
于是,李玄贞将精心策划的方案细化为三份简略的报告,每一份都根据接收者的性格、立场以及对局势的理解进行了微调,分别呈报给昭苏、沐君封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