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胡大彪说的不对吗?”
朱威摇头:“不,他说的是对的。”
“既然是对的,为何大人还如此呢?”
“就因为他说的是对的,我才觉得有问题,胡大彪此人一直以忠武示人,在外人眼中那就是一个上不了档次的武夫,可若是武夫的话,朱承和徐厉良不会这么看重他,并且此人的带兵手段异常厉害,新军的训练其实都是由他来完成的,效果很好。”
“这天下除了我之外,最了解新军的人想必就是他了,我让他去辽东,是将我最大的力量交给他,也是让勋贵与皇家知道,我没有什么篡权夺位的心思,否则今日的情况,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说到这里,朱威脸色很不好:“可是我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他们还不满意。胡大彪早都知道我要在辽东练兵的消息了,也早都知道我的计划,可是为何在马上要去辽东的时候,才告诉我计划有漏洞?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只有一个理由了,那就是他想让我无法针对新的计划做改变,我为何说辽东的所有军事都由他做主,因为我也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是不可能再重新制定计划。”
朱威有些痛苦的捂住脑袋:“可是…他们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
秦冉儿慢慢走到朱威身后,手指轻柔的在朱威头上按摩,粉唇轻启:“还是那两个字,人性。”
朱威闭上眼睛:“对呀,人性…最是难捉摸了。”
“那大人准备怎么办?”
朱威猛的睁开眼睛:“不怎么办,胡大彪说的很清楚了。并且…胡大彪这也算在给我提醒了,提醒有人想要对我动手而已。”
“让暗卫继续布置辽东,给毛文龙俞咨皋消息,让他们小心一些,给王二消息,让日本方面随时做好接应辽东的准备。”
“是……”
……
胡大彪与朱威一样,回到家中之后,也是直接钻进书房中,书房内还有朱承和徐厉良两人,这两人早都在这等着了。
“如何了?”
徐厉良性子比较急一些,见到胡大彪过来之后就开口问道。
胡大彪没有理会,朝着门外小心探查一番过后,关闭房门之后,又小心检查了一番,而后坐在两人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你快点说啊,想急死我啊?”
胡大彪瞥了一眼徐厉良:“还能如何?陛下在那等着呢,我能如何?”
“哎呀,我不是问你如何,是问朱威如何?”
胡大彪叹了一口气:“朱威…同意了。”
“同意了?那就好那就好,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乱子来。”
胡大彪冷哼一声:“我倒是想让他拒绝。”
徐厉良一愣:“为何?”
“因为拒绝比不拒绝,更加可怕,朱威手中有锦衣卫,有暗卫,辽东的情况他比你我知道的清楚,我唯一比得过他的,就是对皇太极与女真部落的了解,而这些了解是建立在我整日无所事事,闲得蛋疼才从各方消息中推断出来的,对于朱威而言,这种事情他若是想知道,不用一个月就能搞清楚。”
“所以…他将我放在这个位置上,其实是看得起我,也是给我功劳的,这些事我本应该感激他,可是君命不可违,我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良心有些痛了。”
胡大彪满脸苦笑,徐厉良也是一脸唏嘘的模样。
半天没说话的朱承突然道:“老胡,这里没有外人,你告诉我实话,你是怎么想的?”
胡大彪一愣:“什么怎么想?”
“就是你的真实想法,你是否真的愿意听从陛下的方法,剪除朱威羽翼?”
“我…”
胡大彪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反而开不了口了。
朱承也不急,又道:“我不知道陛下给了你什么好处,想必不在乎是国公之位了,最有可能的就是越国公的位子。”
朱承说到这里,胡大彪虽有些惊奇,但也知道这事瞒不过朱承的,这人可是正儿八经能在万历时期统管禁军的人物,心思是勋贵中最为活络的,也是最能看清世间大事的。
勋贵之中第一个与朱威交善的人,就是朱承,后来不管是水泥还是玻璃等生意,都是朱承首先与朱威合作。
就连加入朱威阵营最晚的朱缶,也在朱承德教导下,成为了朱威手里一大助力。
这可不是广撒网,天下万万人,能得朱承如此对待的,只有朱威一人罢了。
而朱威的表现,也没有辜负朱承德期望,站到了比他还要高的位置。
所以胡大彪对朱承能够想到这些,并不惊讶,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全然没有在朱由校身边那种惊喜的表现。
朱承手里握着茶杯,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