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平回过头来望着齐慎,泪如雨下,边哽咽边道:“殿下不喜欢月理朵,想让月理朵嫁给别人,月理朵宁愿去死。”
“啧……”
齐慎伸手掸去对方脸上的泪珠,好奇道:“你何必非要嫁给孤不可,孤不是听说,你与那耶律阿保机尚有婚约吗?”
述律平脸色倏然一红,低下头,边咬唇边道:“我与耶律阿保机的婚约,已经作废了……从今往后,月理朵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天地作证,永不反悔。”
齐慎笑了笑,并未把对方的话当真,缓缓道:“你真的这么想留下,孤便答应你。不过你既然到了我们汉地,以后衣食住行,都要按照我们汉人的规矩来。”
“孤先赐你一个汉姓,姓萧,以后你就叫萧萍。”
从翻译口中得知,齐慎不但同意自己留下,还给自己改了名字,述律平心中欢喜不已,忙伸手?住齐慎的半边臂膀,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笑吟吟道:“萍儿多谢殿下赐名。”
过了不知多久,述律平重新仰起脸,对齐慎道:“殿下,你方才说,要我与这位姐姐下去,萍儿哪里也不想去,你就让我留在这座宫殿里陪着你,好不好?”
“不行,这里可是孤的寝殿,将来你偶尔过来住一两夜可以,岂能一直住在这里。”
齐慎虽然贪恋述律平的美貌,却一点也不想惯着对方。见对方嘟着嘴,看起来委屈巴巴,于是摸了摸她的脸,用哄小孩的语气道:
“孤这里每天都有许多事要处置,你就是留下来,孤也没空陪你,你先和妙染下去,让她给你安排寝室、衣物、器皿、奴婢等物。”
“孤知道你刚来中原,若一时吃不惯汴京的食物,孤让人找几个会做契丹菜的厨子,暂时迁就你,但你也要学会适应。从明天开始,孤会专门给你安排汉文老师,以后你不但要学会说汉语,还要会写汉字。”
“嗯嗯,知道了……”
述律平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听话地和杨妙染一道,退出了书斋。
…
安置好了述律平,齐慎接着批阅奏折。
低下头,偶然看到奉国军节度使葛从周送来的一份文书,说淮北当地的洪灾基本结束,以前受灾的地区,大多恢复了生产。
齐慎大悦,立刻抬起朱笔批文,将葛从周好好夸赞了一番。
批完葛从周的第一封文书,齐慎忽然发现对方还有第二封文书,不过这等文书里的内容,就让齐慎有些气愤了——
原来淮北受灾期间,奉国军境内,一开始由于赈灾的粮食迟迟不到,于是万余名边境百姓受到鼓动,开始集体向淮南边境逃难。
不过随着魏国的赈灾物资陆续运到,以及葛从周的协调治理,淮北地区的灾情,很快便得到有效控制。
先前南逃的百姓们听说洪灾已退,纷纷启程,打算返回自己的家园。在此期间,葛从周也多次派人与淮南节度使杨行密沟通。
结果杨行密非但不允许入境难民返回淮北,反而命令边境的守军,将那些试图回家的魏国百姓抓起来,或是下狱关押,或是直接处死。
“杨行密这小子,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看到这样的奏报,齐慎自然气得咬牙切齿。心道杨行密实在是飘了,都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不过接下来,齐慎又看到了第三封文书。
这封文书竟是杨行密的亲笔信,乃是对方命人从淮南军送到汴京进奏院,而后又经过礼部、政事堂的呈递,才送到齐慎的书斋御案上来的。
齐慎打开书信看了一遍,发现杨行密是在为先前拘押和处死灾民的事道歉。
对方在信中声称,先前发生的所有事皆是误会,全都是淮南军的地方官员自作主张,他自己本人事先并不知情。并且杨行密再三保证,自己马上就会严惩涉事人员,还要给受到无妄之灾的灾民们重金补偿。
“嘶……这小子什么意思。”
看罢书信内容,齐慎心中只觉得奇怪,这杨行密怎么会前倨后恭,判若两人。
仔细看了一下书信送呈汴京的日期,齐慎忽然发现,对方的这封赔罪信,原来是在符存审大破契丹的消息传回中原后才送来的。
心中立刻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家伙前后态度差距如此之大。先前对方听说契丹大举南下,肯定以为魏国北方边境告急,没空防范淮北边境,所以才故意挑事。
后来得知数万契丹骑兵,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被魏国打垮,对方心里吓坏了,这才又赶忙写了一封书信,送到汴京请罪。
“呵呵,好啊,好啊。”
想明白了事情的因果,齐慎不免冷笑两声,心中当即产生了要平定淮南军,活捉杨行密的念头。
不过齐慎知道,这件事不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