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冬日的夜晚十分寒冷,偶尔刮起一阵风,夹杂着零星的雪花,仿若刀割,令街边的树木吱吱作响,但这些细微的声响很快被不远处传来的吵嚷声压了过去。清冷的月光下,几条被拉得很长的人影出现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顺着人影看去,是四个脚底拌蒜、东倒西歪的大兵。

    四人勾肩搭背,手里都攒着酒瓶子,有的军装敞开、帽子歪斜,有的干脆赤着上身,也不知道把衣服扔在了哪里。

    他们歪歪扭扭地走在路上,嘴里不停地咒骂,其中一个汉子如众星拱月一般站在几人中间,骂声尤其高亢,他个头不高,但颇为壮实,一双大眼如铜铃,眉眼之中略有几分威严,一看就是这几人中领头的。

    “妈了个巴子的赵二狗,以后你要是落在老子手里,老子不一枪把你那活儿给崩碎了,老子不叫李大全!”汉子一边大骂,一边拿着枪对着天空比划,声音犹如放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要把他老娘和老婆全都拉出来,咱们兄弟轮流上!”汉子身边的一人接着骂道。

    “对!日他亲娘!老子不仅要日他老婆,还要日他亲娘,让这龟儿子知道谁是他亲爹!”汉子接着吼道。

    四人边骂边走边喝,那叫李大全的汉子,似是铁打的嗓子,骂了大半夜,全然不知疲累,但他骂着骂着,却突然音调一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旁边的几人看他哭了,也开始跟着哭,于是几个大男人抱作一团,哭声如江河绝堤,一发不可收拾。

    “妈了个巴子,可气死老子了!”李大全可能是哭累了,停了下来,抹了一把鼻涕,恨恨说道。

    这个叫李大全的男人是个连长,官不大,但手底下也管了百十号弟兄,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对父母皆是佃户的他来讲,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李大全在团里有个死对头,唤作赵煦,人送外号赵二狗,父亲是本地乡绅,颇有些势力,平时行事也有些跋扈。两人同年当兵,那时候就有些不太对付,现在先后当了连长,也经常非得比出个一二。李大全贫苦出身,性子也有些怯懦,常被赵二狗压着欺负,吃亏多些,只有偶尔泥性发作,才能找回些场子。

    今日团里组织打靶,李大全的队伍压了赵二狗一头,拔了头筹,本是心情大好,打算犒赏三个有功的兄弟,带他们逛逛窑子,怎知在窑子里遇到了赵二狗。这厮仗着有钱把窑姐全包了,见面就没好气地让李大全滚蛋,还把李大全的相好小玉兰拉了出来,扒了衣服当众亵玩,摆明了是要给他难看。

    不过虽说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大全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今天这赵二狗有备而来,定是因为被抢了风头,心中不爽,故意来找麻烦,真动了手自己怕白白惹一身骚,还遂了这二狗子的意。

    离开妓院后,众人因为憋了口气,都十分不自在,就找了个饭店开始喝酒,饭店打烊后又跑到大街上喝,一边喝一边痛骂赵二狗。

    到了后半夜,他们已经喝得昏天暗地,一阵凉风吹过,李大全酒意上涌,想着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尤其是从赵二狗这厮那里受的气,不觉悲从中来,再想到他的小玉兰此刻正被那可恨的赵二狗蹂躏,心中更是痛恨,终于流下泪来。他身边的小兄弟被连长的哭声感染,也抱作一团,嚎啕大哭,漆黑的街道上,哭声顿时震天动地。

    大哭了一场,李大全的心情舒缓了些,起身准备回去,一个人却突然伸手拉住他,脸上露出狡黠神色,“连长!连长!女人的声音!有女人!”

    一听说女人,几个人的眼睛都是一亮。李大全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只是声音怪怪的,好像哭哭啼啼的,仔细听一阵,原来是在唱戏。

    其他几人也听得真切,大家互相交换了眼神,顿时心领神会。这些当兵的说好听点是当兵的,说不好听就是一群穿着军装的土匪,有时候可能连土匪都不如,抢劫、杀人、强奸可能什么都干过,今晚他们本来是要逛窑子的,结果窑子没逛成,还吃了一肚子气,自然心里都憋了一团邪火,这时候让他们遇到一个大姑娘,那只能说这姑娘确实是倒了霉。

    几个人循着唱戏的声音找过去,看到了一家破败的戏院。这地方像一具被火烧过的焦尸,已经残破不堪,两扇大门像耄耋老人的门牙,一颗已经掉了,躺在地上,另一颗在风中摇曳。往里看去是一片摄人的漆黑,不时还往外冒出几股阴风。

    这里以前在当地也算颇有名气,只是两年前一场大火,彻底荒废了,而这唱戏的声音,竟是从戏院里传出来的。

    眼前的破败景象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他们摸进去,进门之后却愣住了。

    里面的景象和外面看到的完全不同,戏院里不知何时又修缮如初,虽然可能因为灯光不够亮,一切看起来都有些朦胧,但也算整齐干净,一群戏子正在台上唱戏,虽然观众不多,但也零零星星坐着百十个人。

    一群醉汉脑子都不太清醒,完全不觉得眼前景象有哪里不对,特别是戏子中有几个女人,正吸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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