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小诊所，金牙齿坐在那儿，看着诊所的医生拿了剪子，剪掉自己头顶的头发，清理着伤口。
    清创、止血、缝针……
    在这期间，金牙齿还一副非常钢的神情，对医生道：“不要给我打麻药，我听说，那玩意打了，人会变笨，记性会变差。”
    最终，医生遵照他的要求，没有给他打麻药，直接就这么缝针。
    金牙齿痛得几乎龇牙咧嘴。
    可看着桃花在身边，他又感觉，怎么也得撑着英雄一点。
    他甚至还假装跟着桃花谈笑风生，说说笑笑，大展豪气。
    缝好针，医生让留在这儿观察，金牙齿彻底从之前的亢奋状态恢复过来。
    现在全身哪哪都感觉痛，而头顶缝了七针，这才是最痛的地方。
    而他的酒劲，也彻底的醒了，开始设想这打架的后果。
    他半靠在病床上，拿枕头垫高后背，询问着桃花：“刚才那动手打我的几人，是什么人？”
    桃花吃了一惊：“你要去找他们麻烦？算了吧，他们就是那边烟厂的工人，刚才也是喝醉了酒……”
    金牙齿稍稍沉默，他哪有带人去找回场子的意思。
    这会儿冷静下来，他也后悔，刚才就不该这么冲动的打架。
    只是当时酒劲上头，又被人当众下面子，还是当着一个女人的面，他是彻底的忍不下那口气。
    听说对方只是烟厂的工人，他也就放心了。
    金牙齿心中打定主意，回头找个中间人，摆一桌酒，把这事就揭过了就算了。
    虽然他们打破了自己的头，可自己也铲掉了他们的鼻子，算是互有损害，抵平了。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他开门做生意的，当然是希望以和为贵。
    自己能安安稳稳的赚钱，当然犯不着惹些麻烦事。
    他想起当初跟着徐二龙的时候，徐二龙跟杨利民几兄弟打了架，可后面，一样的握手言和。
    金牙齿在小诊所里待到天亮。
    这年头，小诊所的生意是挺好，可以算是全科了。
    外面打架斗殴的，受了伤一般也是跑小诊所来治疗。
    而那些治各种脏病的人，也喜欢来小诊所治疗。
    金牙齿甚至看到一个女人大半夜肚子痛，结果跑这儿来做流产手术的。
    桃花陪着他在诊所输液待到天亮，打着哈欠从诊所出来。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并不绝对。
    至少，桃花这人，就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至少，昨晚那么混乱的场合，没有丢下他独自跑，还是拉着他逃离困境。
    至少，这一晚，桃花是陪着他在小诊所治伤，并没有弃他而去。
    “吴哥，我先回去了，你回家再好好养养伤，有什么事，再呼我啊。”桃花跟他挥手告别，站在小诊所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有时候做她们这一行的，也是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三教九流的人都在打交道，她们对于打打杀杀这些事，也算是看得多了，并没有感觉什么害怕与不安。
    看着她坐上出租车离开，金牙齿越发动了心思，要将桃花给扶正。
    大概，劝良家妇女下海、劝妓女从良，是每个人都乐此不疲的事吧。
    金牙齿回家躺下了。
    昨晚一晚没休息好，又失血过多，整个脑子晕呼呼的，他只想躺着好好休息。
    跟金牙齿同样一晚没睡好的，就是跟金牙齿打架的那几人。
    特别是 那个被金牙齿一锅铲给铲掉鼻子的人，现在同样在一家不知名的小诊所治疗。
    这人叫叶兵，是这边烟厂的一个临时工。
    烟厂一惯是个好单位，哪怕只是一个临时工，也够他平时挣得二五八万似的。
    现在鼻梁险些断了，叶兵是气不打一处来。
    特别是医生帮他包扎好之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像个木乃伊一样，他就更火大。
    “叶兵，你放心，这事我绝对会帮你找回场子。”另一个同事王强安慰他。
    这个同事，就是最开始动手跟金牙齿发生冲突的事。
    这事完全是因他而起，叶兵也是后来为了帮他打架，才在混乱中被一锅铲给铲了。
    “我有个堂哥，就是在外面给人照场子，到时候我让他出面，帮你讨回这个公道。”王强拍着胸口保证。
    王强说到做到，回家补了一下瞌睡后，等到下午的时间，才晃晃悠悠的去了游戏厅找他的堂哥。
    做这一行的，都是些夜猫子，大白天的在家睡觉，下午才开始营业。
    王强找到了他的堂哥，绰号一娃子的人。
    “堂哥，我有个同事，在外面跟人打架，被人打了，鼻梁都给打断了，想找你帮忙出出气。”王强说。
    一娃子抽着烟，冷冷看着他。
    王强笑道：“放心，哥，这事肯定不会让你白帮忙。回头我给你多搞几条好烟出来。”
    这年头，红塔山阿诗玛已经卖到十来块钱一盒，而王强他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