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几年时间在弹指间过去了。
就在我和康寿延在异国他乡站稳脚跟,并各自开始新的事业时,一个噩耗传来了。
记得,那是1905年的7月,一个偷渡过来的华人来到了纽约唐人街。他叫赵梓豪。
赵梓豪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洪门致公堂一名香主——赵溪源是他的亲戚,他便前来投亲靠友
赵梓豪来到唐人街没多久,我便在一次华人聚会上认识了他。
一番闲聊,赵梓豪和我说,他是山东济南人,参加过义和团。后来,义和团遭到清廷镇压,他才偷渡来美国。
一提到这,我便急忙问道:“梓豪,我和你打听一个人,也参加过义和团。这个人就是我师父,他叫做王正谊,江湖上的朋友都称呼他为大刀王五。你认识吗?”
“认识。哦,原来你就是王大侠的徒弟。”
“正是。不知我师父近况如何?他没事吧?”
“唉,可惜了。在几年前,王大侠所在的义和团被清军围困。王大侠在此役,不幸被捕。后来,王大侠试图越狱,结果不幸死于乱枪之中。”
啊,师父他去世了!
听到这消息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在一瞬间坍塌,身体不停地颤抖,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赵应勤见我失态,便走过来,关心地问道:“老侠,你怎么啦?”
我低下头,捂着脸,嘴里却发不出声音来。
“赵堂主,老侠他师父王正谊去世了。”
旁边的赵梓豪替我答道。
当下,赵应勤见我神情恍惚,便扶我离开宴席,亲自送我回家。回到家里,康寿延听到这个噩耗后,也是潸然泪下。
当天晚上,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忆起和师父的点点滴滴,那种难以承受的悲伤再次如潮水般涌出。眼泪湿透了枕头。
过了差不多三个月,我才从悲伤中走出来。
从这件事起,我开始滋生了一个念头——我要回国。我要回大清国,去看看亡故的挚友和师父,在他们的坟头,说说我这些年的情况。
可我把这个想法去和康寿延商量时,却遭到他的强烈反对。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王大侠的去世,我也很痛心。但是,我们两人是清廷的通缉犯。一回去,就可能要被他们抓去斩首的。
即便他们给我们定的罪不至于死,也免不了十年牢狱之灾。你如今在美国过得好好的,何苦要回去呢。
回去能做什么呢?重新捧起程朱理学,去考科举吗?还是继续做你的镖师?我们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唉,人死不能复生。老侠,你节哀顺变吧。反正,我坚决不同意你回国!”
康寿延的一番话,把我说的无言以对。
我静下心来,觉得康寿延说的一点没错。在这里,我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一回去,等待我的可能就是亡命天涯。
但人既是理性动物,也是感性动物。
虽然我后来没再和康寿延提起这个事,但心里却一直在惦记着回国,始终犹豫不决。
我常常在梦里回到从前,回到谭嗣同、师父他们还在的日子里。
那大洋的对岸,有一种割舍不去的情愫,一直牵引着我。
时间继续一点点过去,来到第二年的4月18日。
那天清晨,我在梦中突然感觉到,有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震动了一下,便猛地醒来,坐起身子,大口地喘气。
“雷郎,你怎么出了一头汗?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白萍也被惊醒了。她见我面色难看,便拿毛巾给我擦汗。
“不是做噩梦。”
一会,我摇头说道,并疑惑地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
这时的纽约大概是清晨五点多。窗外没有任何异状。街上平静如故。
“那为什么今天起得这么早,有心事吗?”
白萍从后面轻轻搂住我,问道。
我摇摇头,又迟疑地说道:“我记不起刚才做了什么梦。但,但是就是有一种预感,好像发生了什么大灾难……对了,是地震!小萍,你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房子,或者是床在摇晃?”
“没有啊。你看街上那么安静,怎么可能会有地震呢。”
听到白萍肯定的回答,我点点头,静静地站了一会,继续眺望远方。
确实没有任何地震的征兆。或许,是我太过敏了吧。
白萍接着问道:“要不,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不了,我现在睡不着了。”
“那你饿不饿,我给你准备早餐?”
“嗯。”
白萍离开卧室,去给我准备早餐了。
我也去洗漱一下,坐回床上。
当一人安静地独处时,那种危险的直觉告诉我,自己不会无缘无故突然醒来的,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我又有点不安起来。
吃过早餐后,我决定驾车去看看。我先是在家的周边转了一圈,然后又去市中心,最后开车去曼哈顿岛。
到